“你就是新来的经理?”一个年轻人走朝前几步向苏宁羽问道。
看到人们在阳光下乱成一团,苏宁羽接过喇叭大声道:“我就是大坊分公司的经理苏宁羽,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反映,这样聚在一起对大家都不好。”
“命都快没有了,有什么好不好的。”一个老头大声吼道。
另一个老头说道:“今天不把钱发出来就没完,实在不行,我们全都搬动公司里去住。”
看到人群有失控的危险,苏宁羽也在心中暗急,他还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寻求解决问题的,作为经理,我虽然刚到大坊,但敢于站在这里同大家对话,目的跟大家是一样的,只有大家坐下来认真的谈上一谈,才能够找出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话说得有些实在,不少闹事的人还是讲道理的,互相间就在争论开了,有的说跟苏宁羽谈谈,有的说这小子看起来没权,解决不了。
见到人们都些动摇,苏宁羽继续道:“这样吧,大家聚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为了解决纺织厂的问题,我同大家一起到纺织厂里坐下来研究,解决不了问题,我就不离开。”
这话就太有诚意了,本来还在激动的人群静了下来。
大家闹事的目的除了极少的几人之外,都是想寻口饭吃,听到人家经理都表示要去厂里谈了,再围在这里就没意思了。
一个老头道:“行,就听你的这一次。”
这次分公司的效率极高,几辆大客车把这些人全都拉着送回了纺织厂。
跟随苏宁羽到纺织厂的还有治安委督办沐云顺、分管副经理马戒烟、财务部副局长全中兴。
一进入纺织厂,苏宁羽就对周围的几个明显是为首者说道:“大家是来解决问题的,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完全没必要,你们选一些各方面情况都了解的人到会议室里面去谈。”说着就朝会议室走去。
这时的纺织厂厂长王连喜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跟随的还有几个厂里的领导。
出了那么大的事都没见这厂长,现在到跑出来了,苏宁羽坐在那里没理他。
纺织厂的代表很快就选出了十几个人。
会议室内显得很挤,苏宁羽看了看大家道:“我是新到大坊的,今天刚到就出了这事,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作为一个经理,我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的,我希望听一听真实的情况,有什么情况大家现在可以说了。”
一个中年人道:“我先说,没说到的地方大家补充。”
苏宁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中年人一挺胸膛道:“既然敢闹事,就不怕你们知道,我叫洪大强。”
微笑着看向洪大强,苏宁羽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洪大强便把纺织厂的情况认真向苏宁羽作了讲解。
听了洪大强的讲述,苏宁羽算是基本上明白了纺织厂的情况,作为分公司属企业,大坊分公司纺织厂也曾经红火过一些年代,最近几年却是越来越差,厂里生产的产品根本卖不出去不说,厂里本来有一些房租收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房租收入没有了,那些闲置的厂房也进行了改造,现在好了,整个的纺织厂变成了大坊分公司的红灯分公司,每天晚上这里灯红酒绿的,大家虽然知道有一些收入,但是,这些收入却根本落不到大家的头上,许多家庭现在连供孩子上学的钱都要去借。
几个代表又补充了一些内容,纺织厂现在已经是完全停产,但是,由于厂子的地段很不错,铺面升值很大,改造的临街铺面也大多能够租一个好的价钱,那些原来的厂房就更加好了,开办成了大大小小的歌舞厅,练歌房,明白人都知道那些地段很是赚钱。
听完大家的讲述,苏宁羽不解地说道:“你们既然能够把那些厂房进行利用,厂里大可把这赚到的钱发给大家吧。”
转头看向厂长王连喜,苏宁羽问道:“你们厂里在多种经营上做得很好,怎么不把钱拿出来给大家?”
王连喜迟疑了一下才对苏宁羽道:“苏经理,这事有些内情,下来之后我单独跟你汇报。”
这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让代表们听到了,一个年轻人一拍桌子道:“什么内情,不就是被公司领导的子女占了,你王连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处也有你一份。”
跟公司领导的子女也沾上了!苏宁羽更加疑惑起来,这纺织厂怎么就跟公司领导有了联系?
沉着脸,苏宁羽对王连喜道:“究竟什么一回事,你就在这里讲出来。”
王连喜几次想张嘴,最终还是没说。
一个厂领导说道:“苏经理,这事我来说。”
“苏经理,我叫周合为,是纺织厂的副厂长,是这样的,本来纺织厂也是想自己寻求一条生路,所以就把临街的厂房进行了改造,搞出了许多的小商铺,开始时不怎么行,后来这些小商铺的生商就好了起来,公司的一个商人叫赵高所的人,突然通过老经理找到了厂里,以每间铺面每月两百元的房租租下了所有的铺面,虽然厂里也知道这事厂里损失很大,但是,这事是老经理压下的,不听也不行,只好租给了赵高所。”
“赵高所?”苏宁羽问道。
“苏经理,这赵高所是公司副经理赵铭锡的儿子。”
苏宁羽心中就在想,不对啊,赵铭锡是副经理,他不可能不知道闹事之事,只要第一次出了事,他应该就会有所解决才对,怎么任由这事闹下去也不解决?
“哪些厂房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多少收入?”苏宁羽问道。
周合为道:“其实,那些厂房最开始时并不值钱,也就是做仓库来用,后来是几个商人联合起来同厂里签了一个合同,把厂房全都租了过去,每月三万元租金,一口了是签了十年的合同。”
听到这话,几个代表就起哄了:“厂里那么多的厂房,一个月才三万元,苏经理,你评评理,为何那么么便宜就租了出去!”
沐云顺静静坐在一旁暗中观察着苏宁羽,对于纺织厂的事情他完全清楚,与赵副经理有关就不必说了,这厂房的租用之事更是牵扯到公司分公司的多个领导利益,放在以前谁也不会接手这事,也只有苏宁羽这个新来的经理才会冒然接手此事。
听到这里,苏宁羽也算是整明白了,估计这事牵扯到的领导有些多,利益的原因让大家都不轻易来做那出头鸟,自己算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过,苏宁羽想到纺织厂那么多的人都指望着这个吃饭,他估计那些有着利益牵扯的人也只会暗中使点手脚,明的是不敢做什么。
向厂长王连喜道:“欠了多少个月的工资?”
王连喜道:“三个月,共三百四十九人,以每人平均四百元计算,一个月欠近十四万左右。”
苏宁羽一盘算,那些租金收入的确不无法解决职工的工资的。
向王连喜问道:“你们应该跟租用之人商谈增加租金之事。”苏宁羽估计那些租房之人肯定是签了合同的。
王连喜又是一阵苦笑。看到王连喜的样子,苏宁羽对这厂长算是失望了,根本就没有一点担待。
还是那周合为道:“自从租用之后,我们也多次找去要求提高租金,因为合同中是写有这一条的,每年根据公司场情况对租金进行调整,但是,每次只要一提出,厂里就出现了问题,工商、税务等部门来查,就连有些基本沾不了边的部门也会来找事,最后还会以公司场疲软为由再次降低租金才平息事情。”
苏宁羽听到这里大怒,拍着桌子道:“你们再去跟他们谈,该提高的租金一定要提高,如果哪个部门敢于到你们这里来捣蛋,直接向我报告,看我不收拾他。”说到这里,苏宁羽向分公司财务部副局长全中兴道:“分公司财务部有没有钱拿出一些来暂解大家的燃眉之急?”
全中兴道:“这个我作不了主。”
苏宁羽对大家道:“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来到厂长办公室,苏宁羽拨通了罗忠华的电话,把纺织厂的情况讲了一遍,询问是否可以用财务上的资金暂发一月工资给大家。
罗忠华叫苦道:“宁羽啊,分公司财务上非常困难的,要突然拿出十四万来,难度相当大。”
这话一出,苏宁羽才想起大坊分公司不比开河分公司,开河分公司别说拿个十来万,就算是再多拿些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罗督办,不把大家的生活解决了,这事根本就平熄不下,到时大家再闹起来怎么办?”
听到苏宁羽在电话中发急,罗忠华在办公室内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当一回事,心中就在想,你小子不是有集团公司里的关系吗,这事就当一块试金石,我到要看看你小子是如何摆平的,如果到时摆不平这事,那就对不起了,这大坊分公司的话语权可就没你的一份了。
“宁羽啊,钱,分公司是没有的,你还是尽可能的把工作做一下,要多讲大坊的困难,要让大家理解公司的难处。”罗忠华严肃地说道。
放下电话之后,苏宁羽的脸色很是难看,罗忠华明显是把自己顶在了这里,如果解决不了这事,首先不是自己的威信会受到极大的损失,再有就是以后在班子中将夹着尾巴做人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苏宁羽想要的。
把周合为叫进了办公室,苏宁羽问道:“现在厂里的临街铺面有多少?”
周合为道:“由于纺织厂很大,现在这一片红火起来之后,周围的铺面都很好租,总共有两百二十五间临街铺面。”
苏宁羽再次问道:“这里收取的租金是怎么计算的,多少钱一个平米?”
周合为道:“由于租金是由赵高所收取,他只是每间给厂里两百元,我暗中调查过了,他没按平米收取租金,由于厂里的这些铺面基本都是三十平米一间,他在收取时都是按八百一间收的租金。”
好大一笔收入!苏宁羽暗叹,这赵高所什么都不必做,每月租金就能得到六百元,税费还都是纺织厂去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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