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郝运得到消息,舒大鹏已经在圆易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符合手术条件,成功率约为一半左右,他的父母也签了知情书,两天后手术。郝运心中非常忐忑,这50%的成功率又高又低,让他心中没底。郝运提出想与大鹏的父母视频,这样才能证明他们一家三口还安全。要求很快被采纳,两名工作人员将手机放在他面前,郝运就跟大鹏的父母视频对讲,两人说:“郝运啊,你这个朋友真够意思,这大医院真阔气,做了这么多检查,一分钱都没收不说,连三顿饭都是免费的,吃的可好啦,顿顿有肉!”
“那就好那就好,”郝运仔细看着屏幕,确实是大鹏的父母,不是电脑特技,也不是谁戴着人皮面具装出来的,这才放下心。镜头中又出现同学大鹏的身影,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偶尔变幻着表情,看起来很二。
从那后,每天郝运都能跟大鹏和他父母视频,第三天晚上开始手术,按医院的说法,大鹏脑袋里的“颞叶海马体”发育增生,手术就是要切掉一半的右前颞叶组织,将增生的去除,如果失败,就跟现在差不多,但永远也不会好转;如果成功,大鹏也许能恢复到之前六七成的智商和记忆。
那天晚上郝运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又梦到大鹏彻底变成傻子,见人就咬,他父母一边大哭,一边指着自己骂是骗子,还我儿子。郝运被惊醒,从此再无睡意。
这房间没窗户,因为看不到外界的黑白变化,几天过去,郝运的生物钟开始紊乱。到了第四天,郝运觉得异常烦躁,他大吼大叫起来,让人把他带到有窗户、能看到外界的地方。工作人员没理他,似乎是故意这样做的。郝运明白,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坐上客,而是阶下囚。
一周后,郝运已经有些崩溃,他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便就排,没事发呆。郝运发现自己多了个毛病,就是无论坐还是躺,脚必须得不停地来回摆动,否则就心慌烦躁,不是左脚就是右脚,有个就行。这令郝运想起,以前他有个朋友就是,睡觉前必须有一只脚处于晃动状态,不然就全身难受。后来去医院看,说叫什么“不宁腿综合征”的,郝运当时还笑话过对方,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
这天,有工作人员进来,告诉郝运可以出去了。他大喜,紧紧抱住这工作人员,激动得直流泪。这人带着郝运走出房间,奇怪的是,郝运这些天好吃好喝好睡,但现在却觉得浑身无力,连走路都费劲。
“现在是几点?”郝运忍不住问道,“过去几天啦?”
工作人员并不搭理他。郝运跟在他屁股后面费力地走着,来到另一个房间,看到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穿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个翡翠雕件,不停地搓着。两名工作人员站在左右,表情都很严肃。男子对郝运说:“半个月没见,你居然胖了不少,看来我这里伙食不错。”
郝运大惊:“怎么,都过去半个月了?不可能吧,我觉得最多也就是七八天!”
“你总共睡过多少次觉?”男人问。
郝运很迷茫,摇摇头说忘了,因为没有时钟,他并不知道自己每觉能睡多久,也不知道两次睡觉之间的间隔是多长时间,完全没了时间的概念。男人说:“要不是我父亲心善,你的肾早就不姓郝了,人就是不能心太软。”
“是是,”郝运点头,心想原来这人就是傅观海的儿子傅丰,就问,“能不能让我看看外面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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