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就把秦家人惊到了,跟她说那是人家跟她开玩笑,故意吓唬她。秦笑笑还小,又信任家里人,很轻易的就相信了,之后就不再问起过。
被至亲抛弃的滋味不好受,秦家人不肯告诉秦笑笑真相,就是不希望她不开心。就算要告知实情,那也是她长大之后的事。
就为这件事,秦家人还特意挨家挨户的上门,请求他们不要把秦笑笑捡来的事告诉秦笑笑。
要是秦家人没有这么做,村里人会以为秦家不在意这事,少不得继续在秦笑笑面前提醒她是捡来的这一事实。秦家人这么做了,他们就有所顾忌,怕说出去会招致秦家的不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是有人生坏心想挑起秦家的矛盾,村里人通常不会再提秦笑笑是捡来的事。
这一年多年来,确实没人当着秦笑笑的面这么说了,秦笑笑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秦山和林秋娘生的,曾经还趴在林秋娘的肚子上,天真的说要回到娘亲的肚子里待着。
见赵草儿说的这么严重,秦桃花吓了一跳,不甘心的说道:“我是秦家的女儿,还不比不上一个捡来的赔钱货不成?”
赵草儿无语:“你试试看呗!”
秦桃花气得直跺脚,一屁股坐在灶前的椅子上,拿火钳出气,往地上砸了好几下。
赵草儿任她使小性子,见柴火没有了,就去院子里抱了一堆回来。
就这点工夫,秦桃花气消了些,睨着赵草儿问道:“二嫂,你就看着那丫头压在大宝头上,心里就没点想法?”
赵草儿奇道:“有啥想法?我还指望笑笑将来出息了,好拉拔我家的几个傻小子呢!”
秦桃花翻了个白眼:“那丫头是要留在家里招赘的,你就不怕将来爹娘分家,把家里的东西大半分给她?”
赵草儿一听,哈哈大笑:“怕是等笑笑长大了,压根就看不上家里的这点东西。实话跟你说吧,笑笑是个有大出息的,日后肯定差不了。你要是信我,就对笑笑好点,她会记着你这个姑姑的好。”
秦桃花面上闪过不自在,辩解道:“我哪里对她不好了?那些衣裳鞋袜,我也有给她做啊!”
她就不信了,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啥出息。定是靠着讨巧卖乖,把一家子老小给收服了。
赵草儿看着小姑子,似笑非笑:“这话你哄三岁的孩子就算了,这几年里,我可没见笑笑穿过你做的衣裳鞋袜。”
秦桃花被毫不留情的揭了老底,气得又把火钳往地上砸:“二嫂,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吗?是,我是没给那丫头做,可是给大宝二宝没少做啊!”
赵草儿看她真的恼了,也就没有继续揭她的底,好心劝道:“听我的,对笑笑好一点,别的不说,你把笑笑哄开心了,爹娘和大哥大嫂就开心,以后回娘家,谁也不会嫌弃你啥。”
秦桃花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然就她二嫂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能容的下她越过大宝几个?
盯着赵草儿的脸,秦桃花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变化:“二嫂,你老实告诉我,笑笑这丫头,是不是有啥秘密?”
赵草儿眼皮一跳,矢口否认:“她就一个三岁的毛孩子,比同龄的聪明伶俐,能有啥秘密。”
秦桃花冷笑道:“笑笑来家里那年,我过来给爹过生辰,你还怀着三宝,跟我说笑笑命里带福,爹娘大哥大嫂才宠着。后来,家里的日子确实越过越好,你却从来不跟我说这话了。”
赵草儿暗自懊悔,恨不得回到那年那天,抽死那个多嘴多舌的自己。对上秦桃花笃定的目光,她打定主意不承认:“你想多了,笑笑这孩子长得就是一副有福气的样子,正好那会儿家里交了好运,我才说着孩子命里带福,能跟着咱家过好日子。”
秦桃花一听,又不确定了。正要再诈一诈她,苗老太和林秋娘就回来了,她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赵草儿暗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出来的汗水,决定在小姑子回去之前,不跟她单独待一块了。
于是直到吃过中饭要回家了,秦桃花都没能找到机会单独跟赵草儿说话。她明显感觉到赵草儿的躲避,愈发肯定小侄女的身上有秘密。
秦桃花和赵大柱要走,赵金金和赵银银兄妹自然也要回赵家了。赵金金还好,回去了也有一大帮小伙伴一起玩耍,赵银银太过胆小害羞,在家里没有朋友,就特别舍不得秦笑笑几个。
秦笑笑也挺舍不得这个小表姐,就送了赵银银好几个有趣的小玩意,让她拿回家玩,以后有空了就过来玩。
赵银银紧紧地抱着小玩意,默默地抹眼泪,最后一步三回头的被秦桃花拉走了。
秦笑笑也难受了一会儿,结果出门放个羊,跟胡晴晴和三宝在田野里疯玩了一下午,就把抹眼泪的银银表姐抛到脑后了。
……
没有人辱骂,没有干不完的活儿,还能吃饱休息好,在苗老太的精心照顾下,秦桂花的精神越来越好,在几副安胎药喝完后,她就能下地走动了。
可是就在她期盼着两个月后,肚里的孩子呱呱坠地之时,胡扁头和胡有树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方大嘴瘫痪了!
确切的说,是半边身子瘫痪,右手右脚没有知觉,不能下地行走了。
谁能想到,那根砸到方大嘴后脑勺的杉木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方大嘴的瘫痪,对胡扁头和胡有树父子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父子俩不知道原因,着急忙慌的把方大嘴送到城里的医馆,希望大夫有办法,能让方大嘴好起来。
医馆的大夫经验丰富,一番望闻问切后,就知道了方大嘴半边身子瘫痪的原因:后脑有淤血,将控制四肢行动的经脉堵住了。
脑袋这种地方,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敢动手做什么。方大嘴脑子里的淤血,就只能等它自行散去。至于能不能散,什么时候散,大夫也不知道,只能叮嘱胡家人多加照顾,兴许过个一年半载就能好起来。
方大嘴除了半边身子瘫痪,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可是对于胡家来说,方大嘴不能干活,还得人精心伺候着,无疑是个大拖累。加上方大嘴的脾气本来就差,瘫痪之后就变得更加暴躁,整日在屋子里咒骂哭闹,没有个安宁的时候。
胡扁头和胡有树不是能照顾人的,勉强伺候了方大嘴几天,终于受不了了,不顾先前的约定跑到秦家来,要求秦桂花回去。
父子俩打的什么主意,秦家人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到。
脾气柔顺的苗老太第一个炸了,拿起角落里的扫把,拼命地往胡家父子身上招呼:“烂心肝的东西,两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都伺候不好,还想让我女儿挺着大肚子去,你们还是不是人呐!”
胡家父子手忙脚乱的躲避着,胡扁头还理直气壮的叫嚷:“儿媳妇伺候公婆天经地义,有谁家的媳妇像你秦家的姑娘这样跑回娘家躲懒!”
“是啊岳母,桂花是我媳妇儿,她不能因为记恨我娘,就不管我娘啊!再说别家的媳妇怀着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就让她伺候我娘比下地轻松多了,她还想咋地,求求您让她回来吧!”胡有树也苦苦哀求,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恨不得把他丢到青湖里喂鱼。
这下不止苗老太炸了,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手边的棍棒锄头等物,把胡家父子往外赶:“滚,都给我滚出去!”
“打,快打,打到他们不敢上门为止!”
“仔细些,照着肉多打不坏的地方打!”
“……”
胡扁头和胡有树抵挡不过,在屁股腰上挨了好几下后,便抱头鼠窜往外跑:“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死人了!”
“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干人事的鳖孙王八蛋,再让我看到你们上门,老子就去胡家村找你们村长好好说道说道。”秦山朝着胡家父子啐了一口,铁青着脸放狠话。
一听这话,胡家父子脸色漆黑。不为别的,就因为昨天胡村长为让秦家人放心,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说,只要他们敢去秦家找麻烦,他就不认他们是胡家村的人。
“有树,咱们回去!”胡扁头恨恨的看了堵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秦家人一眼,扭头对还欲上前的胡有树说道。
“爹,不行啊,不把桂花接回去,谁伺候娘?我实在是伺候不了。”胡有树为难的看着胡扁头,还幻想着他能想到法子,把秦桂花弄回家。
胡扁头烦躁的很,用力的推了他一把:“那是你媳妇,你自个儿要去!”
说罢,也不管胡有树会不会挨打,转身就往村外走去。
“爹,等等我,您等等我啊!”见亲爹不顾自己一个人跑了,被推到秦家人面前又挨了两下的胡有树傻眼了,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虽然把人赶走了,但是秦家人并没有多高兴。
秦桂花早晚要回胡家,方大嘴要是好不了,秦桂花就得一直伺候着。这种事,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笑笑不知道家人的忧虑,见他们脸上没有笑容,就凑到秦老爷子跟前说道:“爷爷,大坏蛋不能动,以后就不能打小姑姑和晴晴姐姐了,这不是好事吗?”
被小丫头一提醒,秦老爷子等人俱是一愣:是啊,方大嘴动不得,就没办法磋磨桂花了。要是桂花狠狠心,借着伺候方大嘴反过来制住她和胡家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一点,秦家人心情大好。秦山一把捞起女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闺女真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
秦笑笑嘿嘿笑,开始拍马屁:“我是爹生的,爹又是爷爷奶奶生的,爷爷奶奶聪明,生的爹就聪明,我当然也聪明啦!”
一句话,就把全家大半的人夸到了。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第一次被人夸聪明的秦山喜得嘴巴咧到了耳根儿,重重的在闺女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看着相互吹捧的父女俩,其他人都没眼看了。只是这一幕,大家已经习惯了,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秦山曾经干过的没脑子的事拿出来说。
就是秦桂花很担心,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婆婆成了这个样子,我不回去伺候,不知道会被人说成啥样。我自己就算了,家里还有几个侄女,我这个当姑姑的哪能拖累她们的名声。”
林秋娘嗔道:“之前咱们到胡家闹的那一场,这附近几个村子谁家没有听说过?你要是怕别人说嘴,咱们对外就说你那次伤的重,要一直安胎不能累着,看谁还敢嚼舌根。”
苗老太生怕女儿回去了,连连点头:“你大嫂说的对,连梅大夫都说你要好好养着不能劳累,要是有人不信,大可以让他们去城里问梅大夫。”
秦老爷子等人也跟着劝了几句,总算打消了秦桂花回胡家的念头。
之后,胡家父子又来闹了几次,每次都被秦家人打走了。
没过多久,村子里就有人乱嚼舌根,私下里指责秦桂花不孝:婆婆都变成那样了,她竟然好意思不回去,简直败坏了青山村秦氏一族的姑娘们的名声。
除此之外,还把方大嘴会被砸瘫痪和秦笑笑在胡家说的一番话联系起来,暗示方大嘴遭遇的祸事是秦家害的,并且把几年前冯家遭遇的倒霉事拿出来说,就差直接说秦笑笑是扫把星,乌鸦精了。
这话传到了秦家人耳中,他们没有立马发作,而是打听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没想到就打听到了跟自家有过节的冯家头上。
------题外话------
美妞们,明天的更新不是中午12点,就是下午5点,这里说一下,就不另外发公告了哈!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