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的生日宴,在霍家小意外回家后的第四天,那日天气晴好,唐菀与江锦上还带着小歪脖子树去霍家溜达了一圈。
昨天下了场春雨,风中携着暖意,即便丽日晴空,这种温度也让人觉得舒爽。
霍钦岐假日有限,沈疏词又在坐月子,照顾孩子的事,基本都是他亲力亲为。
说实在的,对于他照顾孩子,沈疏词是很担心的,纸上谈兵与实践操作差别非常大,况且刚出生的孩子,不会表达的需求,喂奶、换尿布,对于新手爸妈来说,经常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霍钦岐有时太急,搂抱孩子的动作,总让沈疏词想起拎小鸡崽。
儿子小小的体型,与他格格不入,钢铁硬汉哄孩子,这种画面,想想也知道多么诡异。
其实霍钦岐有时真的挺急的,他一直告诉自己,对孩子要有耐心,可小孩子不是成年人,更不是他手下的兵,没那么听话。
他本身就是个令行禁止的人,遇到个根本不听他话小东西,也只能吃瘪。
江锦上与唐菀过来时,他正在给孩子换尿布,几天下来,某人业务挺熟了,可是遇到江锦上,还是难免像个青铜般,显得笨拙。
唐菀与沈疏词显然是有些体己话要说,霍钦岐便带着江锦上到了后院。
遛遛狗,喂喂马。
唐菀与沈疏词说得都是坐月子、产后修复的事,其实男人听了也没什么,只是一群人坐在屋里听着,肯定怪怪的。
“看你没什么精神,最近没休息好?”江锦上拿了一些黑麦草喂马,“你现在应该能体会,带孩子有多难了吧。”
“你平常是怎么带孩子的?”
“就认真仔细得带啊。”
“我的意思是,孩子哭闹该怎么哄,有时真的……”这若是他手下的兵,他早就把人踹出门,提溜到墙角贴墙靠着了,“遇到特别困难的时候,你是怎么克服的。”
“方法还真有。”
“什么?”
“在心里默念,这是自己亲生的。”
“……”
“带孩子要是有什么捷径,就不会有专门的育儿嫂,还有各种育儿书,培训班了。”江锦上笑着。
“我还好,只是担心我回单位后,她一个人会很难。”即便有父母陪着,和丈夫陪在身边肯定不同。
“你不是说申请调回京城,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一直不在孩子身边,只怕等你回来,他会不认识你。”
江锦上只是调侃,哪儿能想到这种事真的会发生。
小意外知道这是他爸,只是没什么感情,加上霍钦岐性子又冷冽强势,霍家养出的孩子,又是霍钦岐的儿子,也是相当有个性。
导致霍钦岐刚回京那会儿,父子俩摩擦不断,小家伙甚至一度扬言要离家出走。
他跟小歪脖子树又是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几次三番挑战霍钦岐的底线,顺带着江小歪都踩了好几次高压线,别人家的孩子不好惩戒,自己家的又是个磨人精。
反正霍钦岐调任回来,本以为可以和妻儿家人过上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却差点没被气死。
这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他也拿了点干草,给马喂食,抬手摸了摸马的鬃毛。
“今晚司夫人的生日宴,你们家谁过去?”江锦上喂完马,拍了拍手上粘上的草屑。
“爸妈都不太愿意去,我也不想去,派人把礼物送去就行。”霍钦岐本身又不擅长交际,对这种宴会毫不热衷,只想在家陪陪妻儿。
“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去见见世面,司家特意送了邀请函,你们家却一个人都不去?”
“我又不认识司家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去不去也无所谓。”
江锦上听着却是一笑,“谁说以后不会有交集?”
霍钦岐偏头看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有空的话,可以去凑个热闹。”江锦上并没强求他。
不过沈疏词却希望他出席这个生日宴。
理由是,司家邀约很有诚意,愿意结善缘,在京城多个朋友总没坏处。
霍钦岐觉得奇怪,这根本就不是沈疏词的行事风格,她可从不愿讨好任何人,怎么突然让他去参加这种宴会。
唐菀在一侧,听着也很奇怪,私下偷偷问了她。
沈疏词直接说:“我就是希望他能离开一会儿,你不知道,他整天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守着我。”
“我知道坐月子规矩多,但也不必什么都循规蹈矩,有些事总是有弹性的,可他不是,一是一、二是二,简直比我妈管得还多。”
“让他哄孩子,他就和孩子玩什么大眼瞪小眼,我就是想支开他,让我能喘口气儿。”
唐菀努力忍着笑,她能想象霍钦岐的性格,这么大一个木头桩子整天杵在身边,不言苟笑,要求还特别多,大抵是个什么滋味儿。
霍钦岐是确定要去的,在江锦上一家三口离开时,便问了句:
“你们家今晚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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