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蓝漓点点头,放下车帘的时候,淡淡看了水伯良一样,她没错过,方才说起水清幽的时候,水伯良眼眸之中一闪即逝的东西,是什么?天色太暗,她看的并不清楚。
这两个人之间,实在是太值得耐人寻味了。
回去水阁之后,小书房的灯亮着。
蓝漓脚步没有停下,只淡淡扫了一眼,不带什么感情,直接进了自己的厢房歇息。
她想着最近的事情,想着玉海棠是不是还活着,就藏在那赌坊之中,想着水家兄妹之间的蹊跷,迷迷糊糊之间睡着了。
许是累了,许是好久都没睡上一个好觉,这一觉睡得异常的安稳,一觉到天明。
当第二天她从床榻之上坐起的时候还有些怔忪。
原来睡不安生,只觉得是自己习惯了白月笙陪着,忽然独自一人,难免冷得慌,没想到昨夜自己睡的那么沉,看来习惯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难以克服,睡不好,或许只是因为不够累。
蓝漓自嘲的笑笑,翻身而起。
“小姐,这么早?”彩云刚起,有些担忧的发问,却看到蓝漓神清气爽的脸,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眼眸低垂的一瞬间,露出一抹放心来。
“不早了。”蓝漓神情温雅,接过李嬷嬷手中的东西进行洗漱,并用了早膳。
“那咱们今日去何处?”
“去一趟瑞雪楼吧。”
“这……”彩云滞了一下,“是去帮水清幽瞧瞧吗?”
“怎么了?”蓝漓昵了彩云一眼,“你有什么话想说?”
“水清幽……”彩云扁扁嘴,“我可没忘记这家伙当初在绿凉的时候把家轩带走,害得家轩被抓去拐到了西川……老实说我对这个人提不起什么关怀之情,而且,她那消瘦又若有所思的样子,估摸着是心情不好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只怕小姐去了,也未必能看出什么来,小姐不是常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吗?”
“你倒是聪明。”蓝漓挑眉,低笑。她自然不是去给水清幽看病,她要探探那二人之间的虚实,但这些事情她不想告诉彩云,因为彩云这小丫头,现在可是随时会叛变。
“那便不去了吧,送些礼物过去,表达一下关怀之情也就是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蓝漓低头,似乎在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那我这就去准备。”彩云眉开眼笑,蓝漓的私库之中的一些东西,一直是由彩云管着的,别看彩云年岁不大,但有些人情往来,彩云却很懂得打点。
蓝漓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小姐,今日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彩云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
“去瑞雪楼。”
话音落,一直立在靠着长廊柱子立在廊下的千烟上前,跟随上蓝漓的步伐。
“小姐——”彩云回过神来,“不是送些东西问候一下就好了吗?怎么——”
“东西是要送的,你认真准备着,今日千烟随我出去,你就不必跟来了。”蓝漓转眸,清澈的眼睛看向她,淡淡说道。
彩云抿住唇瓣,无来由的心中一惊,蓝漓那一眼,似乎看透了她一样,让她心虚无比。
蓝漓并未多说,出了水阁大门。
彩云想跟上去,追了两步,却止住了脚步。
半个多时辰之后,白月笙下朝归来,得知蓝漓去了瑞雪楼,疏淡而俊秀的长眉不禁挑起一抹意外弧度。
“我本想拦着小姐的,但小姐似乎……”彩云涩涩道:“似乎洞悉了我的意图,而且她看我的视线好犀利,我都不敢多说什么,走的时候也不带我了,估摸着是恼了上次承少爷到京我没有告诉她的事情。”
“倒像是她做的事。”白月笙无奈低笑一声,这蓝漓啊,不在意的人和事,就是天塌下来,也与她毫无关系,若是心中在意的人和事,就是有一丁点让她不高兴的,那反应也不会小,“她既然不让你跟着,你就不跟着,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
“只能这样了。”彩云搔搔头,叹了口气,退出小书房的时候,她又多看了白月笙一眼,王爷不是一直很介意小姐和承少爷一起吗?
这仔细一瞧,她才发现,白月笙眸中不是没有惆怅和不适,而是那些不舒服,被隐藏在了一抹犀利和凝定之中。
彩云心中咯噔一下,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事情了吗?
此时战坤和战狂先后入了小书房,彩云连忙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王爷要做的事情,那必定是十拿九稳的,她也关心不来,只是小姐知道她向着王爷,那又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之所以睡得那么沉,那么舒服,是因为晚间王爷回来陪着她睡?
想着蓝漓早上离去时候的表情,彩云挑挑眉,她家小姐啊,怕是不知道的吧。
……
小书房
战坤和战狂分别站在白月笙下首左右。
“镇国将军搜寻到了不少证据,但不足以让靖国公获罪,前几日他已经派人去了北狄,继续搜寻。”
战狂接口道:“明妃是叶赫王的义女,叶赫王对她们母女的情况最是了解,也是救他们的人,如果真有什么证据,肯定也被叶赫王掌握在手中,但这个叶赫王如今却作壁上观看起戏来,还真让人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就怕镇国将军的人即便去了北狄,也是扑个空,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叶赫王么……”白月笙沉吟,冷冷道:“这个人野心勃勃,一心想取北狄王而代之,若他在大周能得到镇国将军的支持,与他在北狄的事情,也是有极大的帮助,但镇国将军的性子,却是正直严谨,忠诚无二,心中必定最是瞧不惯叶赫王这样的乱臣贼子,他必定不会给叶赫王什么好脸色,叶赫王够聪明,就不会去触镇国将军的眉头,如此一来,镇国将军证据不足,这次想要彻底的扳倒舅父,不太可能。”
他不确定白月川为什么对靖国公忽然发难,但依照他了解的情况和皇上的行踪来看,跟叶静美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但这次发难,终归只是禁足思过而已,说是卸权,不过也是暂且交出兵部尚书一职。
靖国公手握兵部多年,亲信众多,只要那些人齐心,完全可以掣肘新的兵部尚书,让他寸步难行,到最后,靖国公依然毫发无伤。
白月笙秀雅的指尖有节奏的点着桌面,眉目深沉,陷入沉思。
战坤和战狂对看一眼,二人也都沉默下去,不敢打扰白月笙思考。
白月笙心中暗暗想着,其实要彻底扳倒靖国公,他手上,就有足以致命的证据,那便是凉州瘟疫所有人证物证,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广,一旦揭开,几乎是将矛头直指龙座上那位。
以白月川善于猜忌的毛病,这件事情一旦揭开,自己必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他一人,如今倒也无妨,他们必定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白月川无论如何,要不得他的命,只要有命在,许多事情就有转换余地,但如今,他有了蓝漓和孩子,这件事情,就必须慎重再三,细细考虑。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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