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还是去吧,我们世子夫人最是心善,定能药到病除,免大少夫人一切烦恼。”
春雪早想过来帮主子,却被曾柔给拦住。
舒氏根本反抗不得,就被白筠‘扶着’走了出去。她是季菀身边的丫鬟,从国公府里出来的,舒氏使唤补得,底下的那些个下人也不敢冒犯。而且白筠口口声声自家主子乃华佗转世,定能治好她的病。如果她不去,季菀就得亲自过来。
人家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又有诰命在身,她哪敢让人家亲自登门给她问诊?只能去了。
这会儿已经正午,如妤居的午膳也已准备好了。舒氏抬头看见门匾上的三个字,心中又是一阵郁结。这园子原本不叫如妤居,是葛二郎听说季容在萧府时的闺阁叫‘如妤’后,特意命人重新打造的门匾。
季容入府快一年了,葛二郎对她极好。早过了新婚燕尔,夫妻俩仍旧恩爱情深,只要葛二郎在府中,两人便形影不离。连季容怀孕,葛二郎都没纳小。近来天气渐暖,葛二郎还会搀着季容去花园走走,小两口感情好得羡煞旁人。也让备受丈夫冷落的舒氏心生嫉妒,直冒酸水。
同样是做媳妇的,季容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要说她出身比季容好多了,可比不上人家有个做国舅的继父。自己天天战战兢兢的,季容却天天春风满面,就算因怀孕身材有些臃肿,脸蛋也有些圆润,但葛二郎不嫌弃啊,照样把她当成宝一样。
舒氏两次怀孕,都没得到过这般待遇,怎能不妒?
跨进门,她首先见到的是坐在季容身边那个穿白底兰花的素色褙子,发髻上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的美貌少妇。
舒氏这是第一次见季菀,登时就镇住了。
她觉得季容平日里奢华显摆,可如今见了季容的这个姐姐,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难言。
别的不说,就那支碧玉玲珑簪,都值六七百两。还有那奶白色水晶一样的耳坠,脚底下朱缎镶着珍珠的云丝绣鞋,这一身行头加起来,怎么都得有一千多两。
她已经在帮着婆母管着府中中馈,葛府人口少,一个月中公的开支最多也才两千出头。舒府未分家,人多,但家底远不如葛家,算下来每个月中公开支也少于葛家,一千六七就顶天了。
季菀是来探望妹妹的,肯定不可能故意显摆,这身行头应不是最精细的。
由此可见,国公府得多富贵?
舒氏又开始酸了。
两个从乡野里农户里走出来的丫头片子,都能这么好命嫁入豪门。自己好歹也算是氏族出身,却处处不如人。
“大少夫人来了。”
曾柔的唱喏声格外的响亮。
舒氏回神,脸上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妾身见过世子夫人。”
哪怕满心怒火,但人家身份在那摆着,舒氏还是得乖乖行礼。
季菀早已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舒氏腿都快僵硬了,才笑道:“夫人既有恙在身,就无需行礼了,请坐。”
这个下马威打得舒氏措手不及。但她一开口,舒氏心中又是咯噔一声。
“多谢世子夫人。”她抢先开口,“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这刚生了孩子的女人,难免身子虚,多养养就好了。”
季菀笑道:“说得是。大少夫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是精研此道的。产后的调养,甚是重要,吹不得风受不得累,否则就容易落下病根,最好就是天天呆在屋子里静养。我瞧着大少夫人气色不太好,可是平日里太过操劳了?”
的确是操劳,操劳着给季容添堵。
满屋子的人,都听出了季菀言语中暗含的讽刺。
舒氏脸上的笑容也快要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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