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刘氏则眼睛一亮,立时瞪向李氏,“对,我没伤人,是你撺掇我去找周氏要钱的。季容那丫头也是你推的,跟我没关系。”虽然她不愿向周氏低头,但她更不愿呆在这大牢里。等她出去,再好好折磨周氏那个小贱人。
“你自请休离,恢复我儿子名声,等明年远儿考上举人,我要周玉琼和季菀那两个死丫头生不如死。”
她面容狠厉几近扭曲,目光凶狠毒辣,再加上头发乱如草窝,看起来有些渗人。
李氏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摇头。
“不,我不要被休…”她哭了起来,“当家的,我嫁给你十年,给你生儿育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刘氏一听,恨不能上去抽她打耳光,季远及时阻止,悲痛道:“我也不愿意,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我就不能参加科考,福客来酒楼也会把我赶出来,家里仅剩下四亩良田一亩劣田,阿松那么小,正在长身体,若是没吃的,就会饿死…”
李氏哭得更厉害,连臀背上的疼痛都自动忽略了。
被休的女人只能回娘家,但这样一来名声也臭了,娘家不容。而且她身上担着罪名,必须被关在大牢里。以后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可如果不休离,丈夫就参加不了科考,无法救她出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十六年,出去后她早已是个老太婆。那时周氏的儿子季珩考上秀才举人,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矛盾、犹豫、悲苦、绝望,李氏只觉得自己命苦,更是恨不得活剐了周氏母子四人。
季远没再劝,只半跪在地上,面容悲凉目光沉痛。那样子,比千言万语给李氏的压力还大。
“哭什么哭!”
刘氏惯来是个自私的,再加上最近看李氏也不顺眼,只要牺牲李氏自己就能重见天日,她才不管李氏愿不愿意,狠声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要不是你没教好女儿让她把季菀那个死丫头推入河中,周玉琼那个贱人也不敢闹分家。今天也是你挑唆我去找他们家麻烦,季容也是你推的,你连累我跟着你一起蹲大狱,还想断送我儿子的前程。哼,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弄死你女儿!”
她狠狠的瞪向哭泣不止的季云,那目光,似要将季云活吞了一般。
季云吓得往后退,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候牢头走过来,冷声道:“季远探监时间到了,快走。”
季远一颤,慢慢站起来,无限留恋不舍的看了李氏一眼,转身离去。那背影,看在李氏的眼里,格外的孤独忧伤。
李氏再次哭起来,淹没了刘氏的呼唤声。
“我答应…”
短短的三个字,将刘氏呼唤儿子的声音截断,也让季远脚步一顿。他缓缓回头,眼里泪光闪烁,竟是无语凝噎。
牢头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两步,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大牢。
刘氏满脸欢喜,想着出去后该如何折磨周氏母子。李氏还在呜呜的哭,但哭声里哀怨少了些。她看到了丈夫眼中的不舍和柔情,正是因为这份不舍和柔情,让她有了希望。自己暂时将所有罪名承担下来,等丈夫高中,再接自己回家。
婆媳俩做着同一个美梦,却不知道,季远在转身那一刻,脸上所有表情顿消,眼里满是冷冽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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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义村已是酉时,天色暗沉,许多人都等在村口,看见一辆辆的马车,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赵成等人陆续从车上下来,其他几户的家人全都一拥而上。
“怎么样了?”
“顺利吗?”
“知县大人怎么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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