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皱紧眉头,沉吟道:“我与顾举人相识虽短,但他谈吐不凡,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在赵老爷心中,读书人很高雅,十分有气节,视金钱如粪土,哪里会偷盗财物?
顾时安是举人,被抓住这辈子都毁了,不像这么没有眼见的人。
报复白薇?更是可笑!
“赵老爷,您愿意相信我,时安铭感五内。”顾时安十分激动,“人言可畏,如利剑可伤人。今日所受的一切,我无法为自己辩解。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定不会多发善心,明哲保身,不再让居心叵测的人诬陷。”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顾时安归结为对他的诬陷!
忍辱负重!
一直沉默的沈遇,看着虚伪至极的顾时安,抿紧唇角。
看见一个壮汉带着一个瘦小的郎中过来,他站出来道:“赵老爷,敢问你何谓君子,何谓小人。”
赵老爷失笑道:“这些我不懂,从顾小侄的谈吐和品行,我敢说他不是小人。若是一个小人,他的未婚妻溺水病危,也不会问县太爷借银两,欠下县太爷的大恩情,只为救未婚妻。甚至提出冲喜,耽误自己的前程。这都不算是有担当的君子,那么我不知什么样的品德,才算君子。”
正因为如此,赵老爷深信不疑,这玉观音一事,会有隐情。
沈遇点了点头,“顾举人为救前未婚妻,重金请镇上医术高明的郎中为她治病。”一招手,壮汉提溜着郎中出来。
赵老爷看到郎中,变了脸色。
顾时安脸色同时白了。
“很不巧,我当时身受重伤被白兄所救,这位郎中为我医治,诊断我重伤不治。这个时候,顾举人提出给前未婚妻冲喜,白父白母不愿意拖累他,将二人婚约解除。我与白薇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亡故了,只能做孤坟,他们想到顾举人提的建议,让我二人冲喜。若是好了,最好不过,若是好不了,也能葬进祖坟,一举两得。”
沈遇昨晚盯着刘琦,听他的计划,得知刘琦打算把玉观音放在顾时安家中,他隐约猜到到白薇的计划,便让镖局的兄弟将郎中逮回来,说不定派上用场。
赵老爷心中疑惑。
刘郎中从人群里出来,指着郎中大骂,“原来是你这个庸医!沈遇只是失血昏迷,你却说他重伤不治。白白耽误好几天,差点真的没命!”
“我我我……”郎中想要辩解,看着沈遇冰寒的目光,顿时噤声。
赵老爷目光沉下来,别人不知道,他却是认得那个郎中,招摇撞骗的庸医。
之前还能说顾时安不懂,被郎中骗了。偏偏沈遇被断出重伤不治,他才提出冲喜,不得不怀疑顾时安的用意。
再昏庸的郎中,失血过多昏迷,也能诊断出来。
“你来说,怎么一回事?”赵老爷沉声问道。
郎中颤颤发抖,哆哆嗦嗦将一包银子拿出来,“顾举人请我给白姑娘治病,吊着她一口气。白大公子救了一个伤患过来,顾举人给我一包银子,让我说治不好。不……不过,白姑娘那时候,是真的快不行了……”
郎中的话给顾时安致命一击。
村民们震惊了,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白家是老实人,早就把顾时安当做亲生的看待,怎么会拖累顾时安?
沈遇和白薇都治不活,有良心的人或者是聪明人,都会让沈遇和白薇冲喜,这样顾时安还会记着白家的恩情。
可这一切都是出自顾时安的算计,那就太让人可怕了!
村民之前如果高兴村子里出个举人,能让他们占便宜,现在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白家对他那么大的恩情,他都无情无义,何况是他们笑话过他的人呢?
只怕也记着一笔账等着算吧?
这样一想,村民觉得一股寒气往外冒,瘆得慌。
没有人再怀疑真实性。
白孟冲上来,‘嘭’给顾时安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鼻子里流出两管鲜血。
知道顾时安推白薇摔井里,白孟就想这么干了!
他抓着顾时安,一拳拳打在顾时安肚腹,一手肘敲击他后背,将他打倒在地上,狠狠踹了两脚。
顾时安左手又被踢断,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
赵老爷摇了摇头,没有想到他看走眼了,对顾时安很失望。相信他记恨白薇,才偷玉观音。
谢玉琢惯会观颜察色,“赵老爷……”
“东西虽然是顾……顾时安偷的,你也推卸不了责任。那块原石价值千两白银,你付一半的责任,也该赔两千两。”赵老爷显露商人本色,半点人情都不讲。
谢玉琢脸瞬间垮下来,两千两……就是卖了祖产,他也赔不起!
白薇抱着玉观音出来。
谢玉琢脑瓜一转,想让白薇重新修补,看看能不能抵两千两。
这一看,发现玉观音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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