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陆氏这位老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原本只是赣州云梦镇杏花村的一个老太太,家里断水又断粮很多年。
谁知道她的女儿生了三个好孩子,各个有本事,女人抵得上男人,男人飞黄腾达,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在她人生的最后几年里,享受了这一辈子都没有享受的福气,最后临走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容的。
去世时候更是光彩,有朝云观的两班黄冠羽士进行超度,法事进行了七天七夜。
要知道朝云观的道士可不是花钱就能请过来的,至少要和朝云观的监院认识,才能请的动朝云观的道士。
七天七夜的法事可见这关系有多么硬气了。
最后老太太出殡的时候,跟着七七四十九位朝云观的道士,锦衣卫十二人着飞鱼服抬棺,还有文武百官、朝廷公卿。
杜岳萧已经成为了整个汴京商会的会长,他带着汴京商贾一路随行。见到朱红玉又惊又喜,但是没有敢说话。
朱红玉、朱琥珀、朱占鳌穿着孝服,他们走在最前面。占鳌抱着灵位,朱红玉和朱占鳌拿着长明灯。
润夜没有亲自出面,但是这排场和规矩都是他制定的。
不少皇子亲王过来送行队伍,过来讨好官职不大但是在朝中牵扯甚广的朱家人。
来到了汴京城门,长明灯被安放在灵柩之上。送殡队伍在此刻分为两队,一队是离开汴京前往赣州安葬的,一队留在汴京的。
锦衣卫全部随行护送棺椁前往汴京,占鳌丁忧期开始,他护送陆氏的棺椁回赣州。
朱红玉和朱琥珀也上了车,她们的行李在前一天就已经收拾好了。
这个时候,润夜和自己的卫队才出现。润夜坐在轿撵之上,由十六匹马拉着走上了官道,护送的队伍有六十四人。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润夜要随着朱家的人回赣州,但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朱家和掌教的特殊渊源。众人也都意识到,朱家的势力绝对不是拉拢锦衣卫这样简单,更多的是争取到了掌教的支持。
原先,他们以为能够争取到朝云观的支持已经是凤毛麟角的了,没想到还有掌教在暗中操纵一切。
皇亲国戚登时之间对朱家的尊重又上了一个台阶,如今的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像他们家这样荣膺登盛的了。
朱红玉和朱琥珀坐在车马之上,朱红玉朝着外面看着,只见一个男子穿着道袍飞驰到他们的车棚旁边。
此时已经到了汴京城郊,大中午的天气热没有什么人,朱红玉仔细一看原来是润夜。
“你怎么骑马了?”朱红玉云淡风轻的问道,不表现出自己的愉快也不表现出自己是否开心。
润夜策马享受着温暖的风,享受着蓝天白云,更享受着这一份久违的自由。
“你以为朝云观关着你,我就不是被朝云观关着了嘛?”
朱红玉冷冷的笑了。
“可是朝云观不限制你的出入啊。”
“哪个人不是守卫看着我呢?你我到底一样的。”
朱红玉心想,这算是什么一样,润夜一天就知道说好话,说什么这也是一样的那也是一样的,其实完全不一样的。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为之感到不舒服,反倒是我在里面两年,不舒服的要死。”
润夜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给朱红玉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
“这一次回到了赣州,你想去做什么我都陪你吧,我已经跟皇帝上了奏折要去参访了。”
朱红玉实在是没有什么想要玩的地方,亦或者说是没有精神。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最喜欢金陵,我已经去过了凉州,感受过大漠孤烟直的辽阔。这一次我来完成你的愿望吧。”
润夜沉默了,久久不能平静。
他看着朱红玉不禁遐想着两个人的未来,但是这一份瞎想很快就变成了奢望,他逐渐的意识到朱红玉已经没有那么长的生命了,不能陪着他过太久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红玉,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红玉瞪了一眼润夜,道:“不想说就算了。”
“好吧,我说。若是你在这两年里面,早早的想开这一切,倒好了。”
朱红玉叹了口气,自己没有什么想开还是想不开的事情。只是润夜这件事做得实在太不是人了。
“你以为我是想不开吗?难道没有你的责任吗?”
“是是是,我承认,我有责任,你怪罪我吧。”
朱红玉叹了口气,狠狠的将车帘给关上了,润夜吃了个哑巴亏。
不过他倒是心态好,继续享受着久违的没有享受过的宁静。
朱琥珀被姐姐的行为吓了一跳,过了很久才小声说道:“姐姐,你……你是疯了吗?现在的润道长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是你不看重权力这种事,可是姥姥的丧事也是润道长操持的呀!”
朱红玉心想自己也知道这回事啊,只是润夜做的这些事,太丧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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