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无奈了,被朱红玉说的不敢说话。
朱红玉看着润夜,也看着金元景,相比于润夜金元景已经看穿了一切。
“润夜,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如今,在崔先生的面前我确实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咱们之间不合适,我和你们在一起不合适,我终究适合做一个孤家寡人。我师父之所以帮我离开,就是因为畏惧于你们的权势,但是我信任也知道,你们不是那样赶尽杀绝的人。”
朱红玉实在是无意再和他们争论什么,尤其是在崔鹤岳的灵位前面。
润夜知道朱红玉在崔鹤岳的面前肯定是什么都说的,包括他们之间的事情,当然润夜也不怪朱红玉,她想要离开这一段复杂的关系情有可原,终究是始乱终弃。
“那我……那我有一个问题。”润夜看着朱红玉,深情款款。
朱红玉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回答任何关于润夜提出的问题了,问题无非是那几种俗套的。
“问吧,但是是最后一次……”
润夜看着崔鹤岳的灵位,这句话问不出口,而后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道:“崔道长,我并非是有意要玷污您的灵堂,朱红玉拜您做了先生,这是师父之下最重要的关系了,我也只是想为她好。我就是想问问……想问问……到底,她的心在哪里啊!”
朱红玉跪直身子,看着灵位,又看着灵位后面的棺椁,心中感慨无限。
“先生,我的心以前在润夜身上,在遇见金元景之前,我一直喜欢他,爱到骨子里。虽然在外人的面前我们表现的是那么有分寸,但是我们之间的爱……非别人可比,我想尽办法让润夜还俗,我去抗击瘟疫也是为了让他从死籍的人脱离,然后润夜就变了,他喜欢张玉了。”
说着,朱红玉想起了那一段自己最不喜欢记忆,想起来张玉那一个女人的面庞,每一次回想她和润夜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回想这一段事情。
“而后我去凉州搬救兵,谁知道路过了武当山,我也变心了,我遇到了金元景。金元景的风姿是多么像润夜啊。博学多识,温文尔雅,又那么的虔诚。我带着他上路,我们因为崆峒山的事情成了生死之交。那个时候我就变了,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金元景。这年头人心恒不变太难了,我宁肯做自己喜欢的人。”
说完这些,朱红玉哭了。
这一年来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疲于奔命,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
如今是七月十五,去年的七月十五她和润夜在外面吃豆腐。
赣州的烧汁豆腐是真的好吃啊,就像是白水煮出来的豆腐一样,只消一把小小的葱花整个豆腐都变成了肉一样的东西。
今年的七月十五,她就在汴京了,守着崔鹤岳的灵位,和润夜跪在一起,当然还有金元景,这两个人她都曾经爱过。
朱红玉看着崔鹤岳的灵位,又缓缓的说道,仿佛是任命了一般的说:“后来我在朝云观住了一段时间,我发现道人终究是应该修行的,我这样打扰他们不好,感情应该在能放下的时候就放下。”
说完,朱红玉叹了一口,看着润夜和金元景。
“我朱红玉对不起你们,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身为道士的你们,就应该以修道为重这个事实。我从来都没有尊重过你们的信仰,而当我真的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做了多么大的错事。后来我师父让我躲,这四个月我也想明白了。我不应该躲,我终究有回家的一天,跟你们的问题不讲清楚,拉拉扯扯的到最后,到底是作孽啊。”
朱红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现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确定?”金元景在阴暗的角落一直不说话,但是他一直盯着这边,听着朱红玉的话,今天是他们守灵的最后一天,无可否认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句话既然是在崔鹤岳的灵位前面说的,那一定是朱红玉的真实想法了。
“我确定,我敢说出这句话,就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朱红玉抿了自己的嘴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润夜看着朱红玉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而后他愤然转过自己的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曾经的他无数次希望朱红玉能够拜在他的座下,成为他的首徒。
没想到朱红玉真的成为玄门弟子之后,第一个是回避心中的这一份情感,这一份她当初笃定要守护一生一世的感情。
“好吧,既然你做了决定了。我本就不应该出现。”
金元景和朱红玉之间的感情并不淡薄,甚至可以说朱红玉对金元景更加用心,但是在武当山上的那几年,金元景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
他的确爱过朱红玉,可是在爱的时候选择了隐忍,他时刻准备着自己被朱红玉抛弃。
没错,哪怕他现在是朝云观的监院这样的位置了,他依旧做好准备,这一份情感的长短从朱红玉消失的那一天开始,他心底里面就有了谱。
朱红玉是真的要离开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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