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很快明白过来,忙将脸闪向一旁。
但是吕明辞也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把手放在朱琥珀的脸上了。
很快,他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站直了身子,又是那严肃英武的气质。
朱红玉看着吕明辞,只见他眼中尽是疲惫,虽然再见到朱红玉时,他十分兴奋,可是兴奋也掩盖不了吕明辞因疲惫而形成的邋遢。
“走了,还在瓮城里待着?”
吕明辞没好气的催了一声儿,而后扭头就走。转身的瞬间,朱红玉看到吕明辞没有穿官服出门。
这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日里跋扈的习惯。
为了不引起妹妹的不适,朱红玉凑到吕明辞身旁询问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一段距离。
“吕大人,原本我不见了,只是一件小事,可是放走润道长,可是一件大事吧。”
显然,朱红玉的猜测是正确的,吕明辞擅自放走了润夜,得罪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也得罪了其他锦衣卫同袍。
在润夜前往西北的过程中,他的行径暴露,最后的结果就是——停俸在家,年后处置。
没错,这一次他们从汴京前往西北,再由西北前往汴京,风险最大的除了当事人之外,还有一心想要扶持润夜上位的吕明辞。
作为锦衣卫,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行为显然是不可取的。
但是吕明辞这一次赌博,在他看见朱红玉和润夜时,就确信自己赢定了。
“没错,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幸亏你们按时回来了,否则我吕明辞人头不保,你和我黄泉路上不孤单,润夜好一些,怕也是流放到昆仑山那种地方,不过现在好了,幸亏啊……”
吕明辞轻轻抬起下巴,他看着蔚蓝的天空,不染一丝杂质,心情放松了不少。
疲惫感一下子上来,他想着接完朱红玉这一行人,安顿好他们就赶紧睡一觉。
今天,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对不起,是我当时没有和金元景赶回来,又被困在宝鸡,没哟一点魄力。要是知道赶不回来也是一死,当时出城冒险也就对了。差点连累你们,我很抱歉。”
吕明辞微笑着看着朱红玉,觉得这丫头今天比以前好多了,终于能说句是非分明的话了,言语中也不带着防备。
“和你……四个月,没见面了,感觉你变了不少。”
朱红玉不知道吕明辞说的“变了不少”是哪里变了,若说对吕明辞带着防备的状态变了,也的确可能。
就在他放出润夜,让润夜我行我素的时候,朱红玉确定,吕明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当然,朱红玉和吕明辞说话,知道“适可而止”这个词,要不然她的正宫娘娘润皇后和侧宫娘娘金妃,真能跟吕明辞掐起来。
“吕大人,这次出门琥珀劳苦功高,具体怎么个辛苦法,徐爷全程见证。我先走一步,也不妨碍你们商量公务。”
说着,朱红玉加快脚步朝着车队走去。
假意看看车上的行李有没有绑好,也跟润夜和金元景打趣,为的就是让妹妹和吕明辞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朱红玉走后,吕明辞的确松了一口气。
“刚才徐景逸过来找我,我也没有细问你,路上辛苦了。”
朱琥珀听到吕明辞这一句“辛苦了”,心里一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吕明辞的赞扬。
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赚了,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
“没有,没有,都是姐姐计划的周全,我们当时在铅山县还翻过船,若不是靠着姐姐和润道长,如今怕是要连累您。”
“对,翻船的事情徐景逸和我讲了。”
吕明辞突然间对着朱琥珀露出一个很是温和的笑容,而这个笑容他只对朱红玉露出过。
就在这一刻,他认同了朱琥珀,一个笑容证明一切。
朱琥珀抬头看着吕明辞的笑容痴痴,竟结巴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吕明辞忙将目光躲闪到一旁,问道:“翻船是怎么回事?”
朱琥珀愣了一下,暗道吕明辞怎么东问一出,西问一出,问来问去,跳跃的速度极快。
“嗯……当时我们从武昌上船,买了一些干粮和水包了一艘船前往汴京。后来……嗯……我们到铅山县境内的时候,江水竟然结冰了。当时船长没有注意结冰这件事,或许船长也认为这冰凌撞上去就没有事,结果船底撞出来一个大窟窿来。后来的结果就是……我们坐着小船捡回一条性命,但是钱物根本没有时间去拿。”
吕明辞听着朱琥珀讲的这段故事,心想这一伙儿人真是命途多舛,本以为一个天花就足够倒霉了,出征之前像是敢死队一般。
结果路上竟然还有长江冰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红玉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吕明辞好奇的问道,不为别的,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当时姐姐说,让锦衣卫去卖艺,当然大家觉得这个赚钱的速度太慢了。后来还是润道长想得主意,他们晚上派魏阮潜入一大户人家,将人家老爷吓了个半死,第二天传出闹鬼的风声。这时,润道长和金道长上门拜访,做了法事,收了一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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