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病房,谢东也不吭声,只是低头站在门口,小玉四下看了看,走廊里人来人往,说话也不方便,于是小声道:“出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好吗?”
谢东犹豫了下,先是看了眼时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和煦的微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春天的味道,甘甜而清新,令人顿感心旷神怡。
一愣神的功夫,两个穿西装男人迎了上来,随即那台黑色的奥迪车也直接开到了二人面前,小玉有点无奈,低声和那两个男人说了几句,二人俯身贴耳,显得异常恭顺,赶紧退在了一旁。
小玉转身看了眼谢东,笑着道:“我不想这样的,都是......给安排的,没办法。”说完,也不理睬两个保镖,很自然挽起谢东的胳膊便朝医院大门外走去,顺着人行道漫步而行,走了一段,却也没发现什么好去处。最后还是谢东停下脚步,指了下路边街心花园道:“就这儿坐会吧。也省得他们俩总这么跟着。”说完,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小玉也往后瞧了下,只见那保镖和那辆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两个保镖不知道啥时候还戴上了墨镜,警惕的四下观察着,搞得路上的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谢东先是叹了口气道:“小玉啊,其实,我挺对不起你的.......”
话刚说了一半,却被小玉打断了:“不要这么说,哥,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包括现在。要是不认识你,我可能还在洗浴中心做迎宾员,或者沦为陈俊生拉拢官员的工具,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和青春混日子。”
自从出事之后,这是小玉第一次喊了声哥,谢东心里一热,不由得更加愧疚了。本来想借机问一问,到底张力维是怎么发现身世秘密的,可转念一想,又感觉有点多余,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今天上午回平原县把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名字改了。”小玉低声说道:“知道你去看妈妈,我替她谢谢你了。”
谢东的脸上一热,不禁有点汗颜。其实,因为秦枫和李部长那边儿暂时没什么消息,于是他和魏霞一商量,正好趁着有时间,便将母亲送回家乡与父亲合葬,由于有魏霞的张罗,所有下葬的一切事宜都很快就准备妥当了,昨天青林开车带着他回了平原,操办完之后正打算返回省城,他却忽然改了主意,提出想小玉家看一看。
事实上,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小玉爹现在的情况,并以此来判断小玉和张力维之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不愿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当他得知小玉爹早在半个月前就突然被接走了,一直没再回家之后,他才彻底死心了。看来,小玉和张力维确实相认了,那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摇身一变,成了维康集团的年轻女老总,再想见一面都难了。
他有点惆怅,既为自己故意隐瞒这个秘密而感到羞愧,又隐隐的觉得有一丝不安,尽管不知道这份不安来自哪里。
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猛然想起了小玉妈,这个可怜的女人辛苦了一辈子,却在苦尽甘来的前夜悄然离世了。今天既然到了家门口,索性去祭拜一下。
车里正好遗落了一捧鲜花,于是问明了小玉母亲的茔地,便上去看了看,在坟前站了一小会,将鲜花放在了坟头便离开了。
“我.....”他既不想将自己真实想法说出来,也不愿意讲一些虚情假意买好的话,于是略微支吾了下,叹了口气道:“我也是顺路,其实早就应该去的。”
小玉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远方,半晌才幽幽说道:“我在高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张家的人了,可当时并没什么感觉。对我而言,姓张也好,姓李也罢,我还是我,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那不一样的,张力维可以给你提供非常优越的生活条件,甚至可以满足你所有物质上的要求,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做梦都想的事情。”谢东淡淡的道:“小玉,尽管你刚才打断了我,但我还是想和你道歉,真的,我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当然,并不是故意调查,完全是出于偶然,在我师父的往来书信中得知的。”说完,便将发现这段秘密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小玉听罢也不由得慨叹,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
“看起来,这一切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的,不论中间有过多少波折,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小玉喃喃的说道:“就好比我,如果没有小姜出的这档子事,也许永远都宁愿自己姓李,那天晚上,直到我被那帮混蛋.......”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了,不过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完事之后,他们把我扔在那里,甚至连衣服都不曾让我穿上,我当时真想冲上去跟他们拼命,可却知道那样做无非是再次被侮辱,最后才想到了我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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