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宏原打算带着父亲在城内尽情游玩一番,不料城里禁了许多路不说,好些地方竟也关了门暂时歇业不再迎客。
全宏颇为扫兴的回到松竹斋,忍不住跟白棠道:“东家,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白棠正牵挂着秦简的事:“是啊,风雨欲来——对了,上次让你查的那封信,怎么样了?”
全宏忙道:“信纸是咱家出品的高丽纸。用的也是寻常的松墨。我也问过小厮了,前日早晨他开门时见到地上躺着封信,想是给您的,就放在了茶室桌上。”
白棠揉着信纸:阿简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也让人盯着秦大人府上了!”全宏低声道,“一有动静,咱们立刻就能知晓!”
白棠点头。
“东家,您看城里头风声鹤唳的,会不会不是陛下打了败仗啊?”
“胡说什么!”徐三冷冽的声音在他后头响起,“陛下吃败仗,亏你想得出!”
全宏后背一凉,立即滚下楼梯!
白棠立在通透的落地折窗前,夕阳斜下桔红的映得他俊美如仙。徐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勉强笑道:“陛下这回没能寻到蒙古人,所以班师回朝了!”
白棠瞧他低落的样子,蹙眉问:“仅是如此?”
徐三侧了脸,不想让白棠看到自己的伤心:“前几天袁将军送了信给太子,陛下他在途中……病重!恐怕撑不了多久……”
白棠点点头。
皇帝去世,徐三必然伤心大恸!自己少不得要想法子好好安慰他。幸好,上个月阿寿和妍妍的婚事办好了,不用为守帝丧推迟婚期。
还有文澜和全宏这对鸳鸳又可偷得一年的快活。
几家欢喜几家愁。
徐三好似被抛弃的动物似的委屈茫然又彷徨,桃花眼已经见肿了!
拍着徐三的肩膀,白棠柔声安慰他:“陛下这次强行出征的结果,我们早有预料。好在太子已经有了准备——裘安,人终有一死。如陛下这般生于马背,逝于漫漫征途之中,未偿不是他心之所向呢?”
徐三低咽了几声,心中略微好受些。也是,陛下这辈子就喜欢追着蒙古欺负,总算,也是让他如愿以偿!
可一想着皇帝对他的好,又想着自己不争气的地方,眼泪流得更凶!
“只是,”白棠递了帕子给他,“城里头戒备如此森严,在有心人看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哪。”
裘安道:“汉王赵王那边,自有人盯着!暂时没有什么异动。”
“嗯。”白棠突然又是阵心烦意乱。“你现在要做的,是帮太子太孙稳住朝局——这事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吧?”
“东宫前天才收到秘报,太孙已经出城和军队汇合,接管军权了。”
嗯!皇帝没了,这几十万的大军归来,新帝还没登基,纵有几位国公镇着,就怕出个意外——能够理解。
白棠心中蓦地一动:太孙出城接的不止是军权,还有陛下的遗体。可这般大事,前世竟没见记载……可能是自己忽略了?
“太孙出城!”白棠喃语,“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是陛下……知道自己不好了,所以特意发了密旨给太子。”
密旨?
白棠一身冷汗刹时浇得全身冰凉:不对!这不是陛下做出的事!徒惹麻烦,多此一举!
“密旨怎么说?”
徐三定了定神:“密旨中似是说道,陛下似乎察觉到军中有异样,所以才命太孙派兵前去交接。”
“不对!”白棠全身发冷,“你想想,陛下在若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为免生波澜,应该命几位国公统率大军,先赶回北京再说!让太孙这样来回奔波,京城又戒严至此,岂不是告诉汉王等人,京城有变?”
徐三之前被悲痛占据了全部心神。此时听白棠这么一分析,也觉有理。
“难道太孙又想钓鱼执法了?”白棠隐隐觉得有件重要的事被自己忽略,什么事呢?是哪儿出了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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