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朝全身颤粟,大声呼叫道:“陛下,绝无此事!”
皇帝猛地看向强自镇定的赵王怒喝道:“拿出来!”
赵王惊得面色惨白——“父皇?!”
皇帝目露嘲谑之色:“怎么,要朕搜你的身?”
赵王不由仓惶后退,惊恐无措之极噗通跪下痛哭流涕道:“父皇,父皇明鉴!儿臣真没做什么啊!儿臣见进朝正在收拾宝印,不过多看了两眼——儿臣要那印也无用啊!”
皇帝双眸微眯。仅有拓印有确是无用,就算拓去了,他还好好的活着哪,文武百官俱在,太子太孙岂是这般容易被人取而代之的?赵王没那般蠢想要伪造圣旨吧?
耳听太子道:“父皇,赵王说得有理。大概真是场误会。”
皇帝瞥了他一眼,太子对两个弟弟百般爱护,结果却招来两头白眼狼!
赵王感激不尽的对太子道:“还是皇兄知我!”
皇帝却没这么好糊弄,扶着王总管的手绕着赵王慢慢转了一圈,冰冷的目光在赵王身上巡回扫射,突然怔了瞬息——赵王衣襟侧隐隐露出的明黄一角。
他向王总管使了个眼色,王总管毫不迟疑的上前笑道:“赵王殿下,您身上带着什么呢?”话音未落,他动手飞快的从赵王身上拉了块明黄色的锦缎来。
太子瞪大眼,太孙嘴角微扯,还真是上勾了呢!
皇帝接过那明黄的绸缎,双手轻颤的展开一瞧,却呆了呆。面上怒容渐消,撇了撇嘴,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赵王陪笑道:“就是块帕子而已。”
太孙与父亲交换了意外的眼色:只是块没有任何花纹的明黄色帕子?!再细看,也不是正紧的明黄色,颜色还暗了些。
皇帝似乎松了口气,又有点迟疑不决,难道真的只是场误会?
进朝忙道:“陛下,奴按例清点宝印。绝不敢于有所怠慢。宝玺未干是因为前两日阴雨绵绵,殿里头湿气重所致!”
王总管闻言又察看其他几枚印章的刻面,果然俱有不同程度的湿润。
皇帝眉头微扬,他疑心一起,难再扑灭。赵王无故出现在宝印局,本就是件怪事!进朝又正巧在清点宝印——他绝不能给太子留下任何隐患!当即冷若冰霜的下令:“搜!”
御林军得令,一支分队立即封锁了宝印局,另一支分队直扑赵王府!
赵王面如土色!委屈又绝望的凄厉叫唤:“父皇——”
皇帝一言不发,挥袖回了书房。
片刻,御林局回报,宝印局没有任何可疑之物。里头存放的各样物件如圣旨锦绫等数量无误。
赵王冰冷的身体渐渐生出些暖意。他虽然想做些事儿,明明还没做成!进朝又是个能干的,半点麻脚不露。说不定就此逃过一劫呢!
这样一想,他慢慢挺直了背。一个时辰后,搜检赵王府的御林军首领袁容挟着股冰凝重冷之气进殿,带回了一样事物。
“陛下,这是臣在赵王府密室内发现的物件。”
皇帝瞧着托盘外盖着盖子,里面的东西极浅,不由蹙了下眉头,挑开了罩子,刹时双目微眦,一股冷气从头到脚下迅速漫延!
太子太孙吁了口长气:到底还是搜出来了!
明黄色的绫锦,鹤舞龙飞的刺绣,还未曾装置卷轴,但确定是圣旨无误!
皇帝看清圣旨上的内容,身子微晃,一手捂着胸脯一手将圣旨砸到赵王足下,怒意如狂:“你、你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赵王的表情比皇帝更不可思议更可怖。他颤抖着手捡起绫绵失魂落魄的喃喃:“不,不可能。绝不可能!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呀!这个绝不是儿臣所为!”
绫锦上的内容他耳熟能详,心中不知反复念叨过多少遍,此时却是触目惊心,字字诛魂:……嫡三子朱高燧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祖训,载稽典礼……
这的确是他和顾晟攥写的册封自己为太子的旨义,但是,他明明还没有誊写,只是打了文稿而已——自己明摆着是被算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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