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肆意弥漫着晦暗的墨色,隐则无迹,显则夺人,让段悠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深藏不露的怒意。
男人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眼中的墨色就这么灌进她毫无防备的褐瞳之中,“还不说?”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来了不止一会儿,自然与刚刚才离开的唐季迟打了个照面,也听见了林小晓那番“唐季迟喜欢她”的言论。
这其实是种很矛盾的心态,她的魅力他再清楚不过,他原本以为,能吸引到这些棘手的情敌,更显得他眼光毒辣,就像一个收藏家,买到了绝世珍宝总会迫不及待拿给众人欣赏。
可渐渐地,江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喜悦和自得越来越少,江临现在体会到的更多是心烦,他对她有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别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恨不能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更别说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追求。
或许在段悠看来唐季迟的行为还处在谦谦君子进退有度的方寸之中,但江临是个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唐季迟看她的眼神确实已经到了一种明目张胆的地步。
她现在甚至肯为他撒谎了。
这个认知让江临心头的戾气蓦地蹿高,清隽俊朗的额头上也少有的蹦出青筋。
段悠没办法,只好双手抱住他,“好好好,我承认,唐季迟是来过。可他给学生会所有人都带了咖啡,你为什么只找我麻烦?”
听到她娇嗔的语气,男人紧绷的脸廓松了松,眼底的阴沉却没散尽,“只有你是我的,其他人我管她们做什么?”
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可她还是爱极了江教授一脸端庄严整的禁欲样,说出这种缠绵到极致的情话,那种反差令她欢欣雀跃。
“那我都是你的了,你怎么还这么多疑。”
“你肯为他撒谎。”他沉声道。
“我是怕你生气。”段悠回答,“他在我看来是无所谓的人,因为他惹你生气,怎么都不划算。他一出现你就要炸毛,最可怜的难道不是我吗?”
这话里的亲疏分明让男人很是受用,他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改为牵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摩擦,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段悠合上电脑,“后天联谊彩排,大后天晚上正式开演,然后我们就解放了。”
江临看着她疲劳的神色,到了嘴边想让她今晚回家的话又收了回去,换成:“我送你回宿舍,好好休息。”
……
唐季迟从学生会出来,便坐上学校门口的私人专车,去了公司。
他家在国内也有些产业,除了博士学位以外,他还要兼顾公司一些大小事务,每天已经非常忙碌了,所以保镖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要在学生会这种没卵用的地方浪费时间。
唐季迟却没回答。
只是淡静从容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好像他是这个嘈杂纷乱的世界里唯一静止的事物。
突然,他眉心一拧,“先别开车。”
司机于是松开了刚踩下去的油门,猛地将车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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