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知道不好。
然而当他沉铸的视线移至她的腿上时,眸光却又是一震。
她右腿的牛仔裤比左腿的颜色深了许多。
他用手去摸,摊开,湿漉漉的,殷红。
“你受伤了?”江临紧绷的嗓音如困兽,“悠悠,怎么回事?”
段悠还是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江临咬牙,“不要这样看我。”那目光令他心惊胆战,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着,急切地吻着,“悠悠,跟我说话,跟我说话……嗯?是不是魏修远伤了你?哪里疼,告诉我。”
身后,魏修远被打成了半个残废。
见林小晓快哭出来了,陆铭眉心一寒,上前一步揪起魏修远的领子,“你动了段悠?”
魏修远边喘息,边低笑,“我没有动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你当我们是瞎的?她腿上那么大一块血迹我们看不见?”
魏修远亦是睁开眼,看向那处,电光石火间,他回想起了江临踹开门之前,那一声巨响。
陡然明白了什么,他愕然又不可思议地望向段悠,疯了似的大笑,“段悠,你好,你真好!你他妈比我还疯!如果今天他们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腿砸断来保持清醒?!”
那时,她抬腿从一旁的矮柜上扫下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重达30kg的哑铃。
哑铃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另一条腿上。
用这种极端自虐的方式,来保持残忍的清醒。
是他小看她了。
这话,陆铭听懂了,江临自然也听懂了。
他手边就是那个30公斤重的哑铃。
30公斤,从矮柜上落下来,砸在腿上。
那是什么感觉,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心彻骨、不寒而栗。
而她还是个比他娇嫩比她柔软的女孩。
30公斤,能把她的骨头砸裂。
“为什么要这样?”江临扶着她的双肩,既惊又怒,偏生只能把语气活活压成温和,生怕露出一点锋芒,惊了面前马上就要碎掉的她,“为什么,悠悠?”
她没回答,眼里却沁出了泪。
江临几乎溺死在她的眼泪里,他抱紧她,“悠悠……是我错了,是我……”
他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那时在监控里,看到他离开后她落泪的样子,江临就后悔了。
他对感情毫无经验,从小又被伺候习惯了,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生气,从未尝试着去考虑别人的心情。
那种后悔,来得非同寻常的迅猛,仿佛一只森森白骨的爪牙扼住了他的咽喉,他不能呼吸,只能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跟我说话,别不理我……”江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黑玉般的眼眸深处竟藏着小心翼翼,和旁人从未见过、也未曾想过的低声下气,“悠悠,你跟我说说话,求你……”
众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惊。
连段悠那混沌的眼中,都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她在他怀中,一开口,却是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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