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当然不是一个会哥哥话的乖巧妹妹,她冷笑一声:“叶玲玲,你多大脸,说这话?假凤凰真山鸡,在凤凰山里住了几天,可了不得了,就真把自己当凤凰了?叶灵璧才是叶家的亲生骨头,你是个领养的。你凭什么说叶灵璧不再是叶家人。叶维康和老爷子都还没开口,有你说话的地方?”
叶玲玲气的想动手,却被叶灵璧一个眼神震慑。
慕念安双手抱臂,嘴炮技能MAX:“搞笑,我还是头一次见领养的跟亲生的说这种话,哦哦哦,不是不是,我不是第一次见。在你之前,我还见过慕媛媛,你跟她一样。鸠占鹊巢,不知感恩,还要把真凤凰赶走。怎么,把亲骨肉赶走了,你们这些领养的就能上位了?拿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慕念安!”叶维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过分了!”
“多谢夸奖。”慕念安吊儿郎当的一拱手:“没您叶家人过分。我最贱了叶玲玲两句,就给你心疼的不得了。我就问你,叶灵璧呢?啊,叶灵璧呢?叶灵璧是你马路边捡来的?他委屈不委屈,你不在乎。他难受不难受,你无所谓。叶玲玲给我尖酸刻薄的骂两句,你就受不了。难怪叶灵璧不愿意回家,这个冷冰冰只会指责他没有任何温暖的家,他不回来就是对的!”
叶老爷子平静的把高尔夫球杆放回原处,淡淡的说:“丫头,知道你护着叶灵璧,可你这话过分了。如果我们做的哪里有不对,你说出来,没必要这样尖酸刻薄。都是一家人。”
“不,您说错了。”慕念安面对叶老爷子的态度就客气多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把叶灵璧当一家人,他在叶家,是个外人。叶家不在乎叶灵璧,没关系,我们在乎他。用不着叶玲玲放狠话,我替叶灵璧告诉您几位一声儿,打今儿起,他不再是叶家人。”
叶玲玲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只看着叶灵璧:“不想认祖宗可以,你别让一个外人替你说,你自个儿说。”
叶灵璧微微一笑,那笑容未曾深达眼底,他轻轻的揽过慕念安的肩膀。
无须开口,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叶家人,不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是慕念安。
叶玲玲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爸和爷爷也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走了。”
叶灵璧微微垂下眼皮,搂着慕念安的肩膀想要走,却被她给推开:“走当然要走,但走之前必须要把话说清楚。不能让人家觉得是你叶灵璧不认祖宗。”
“算了。”叶灵璧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充满了疲惫:“安安,我累了。回家吧,想喝凤九的梅花酒了。”
“饼干,带你叶叔上车。”慕念安拼命的用她的小翅膀想要护住叶灵璧,就算护不周全,她也非常努力的想要多护着他一点,不让他受到伤害。
有些事情,叶灵璧可以算了,她不能。因为就是叶灵璧累了,想要算了,所以她才不能算了。要是连她都算了,那就没有人再替叶灵璧发声了!
他的委屈和痛苦以及挣扎,叶家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饼干乖乖的牵起他叶叔的手,发现他叶叔在颤抖,小眉头拧起,再缓缓的舒展开。
他年纪小,还不懂二婶婶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他看的非常清楚,他叶叔很痛苦。他从没在叶叔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痛苦的神色。
二婶婶是对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二婶婶是对的。二婶婶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不会莫名其妙动手。既然二婶婶选择了这样一种激烈又难堪的方式,他也不需要再劝。
不明所以的劝架,就是拉偏架。
“叶叔,你累了,我们就去车上等二婶婶吧。”饼干扯了扯他的手腕:“二婶婶很厉害的,她会处理好。这里,就交给二婶婶好吗?”
被亲人抛弃不理解,承受了无数的谩骂和指责。
都在这一瞬间,释然了。
受到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想要忘却也很难。
但是,释然却不难。
不是看开了这么无奈,释然是那一份轻松自在。
叶灵璧懒洋洋的斜靠在墙壁上,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冲干儿子笑了一下:“你去车上等着。”
成年人的难堪,不该让孩子看到。
不管他和叶家闹成什么样子,哪怕老死不相往来,也与饼干无关。逢年过节,饼干该来家里给死老头和叶维康拜年问好,他照样得来。因为饼干除了是他干儿子,也是少霆的侄子。
怎么能让饼干看到成年人这么难堪的样子呢。
饼干乖乖的点头,把他和慕念安的外套放回客厅的沙发上,把自己裹成毛茸茸的小熊崽,规规矩矩的跟大人们道了再见,这才离开。
一出门,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靠在大门外墙壁上的男人。
“二……”
张了张小嘴,饼干把房门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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