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的葬礼,是西式的。
这年头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葬礼都得是西式的,就跟美国大片里演的那样儿似得,必须得请个神父,一群达官显贵坐在教堂里,听着神父唠唠叨叨完,再听家属致悼词,然后就挨个拿着一朵花儿排着队上去挤出两滴眼泪,眼泪挤不出来,也得挤出一个要哭的表情。
不然啊,就显得不够排面儿。
葬礼,是在教堂举行的。京城最大的教堂。
尽管陈老师不信基督教,叶家也没人信教,权少霆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不问苍天不信鬼神的人,得西装笔挺的在教堂为陈老师举办葬礼,可封尧这么安排了,那就这么着吧。
一个形式主义罢了。要不是推却不了,叶家和权少霆甚至都不愿意举办一个劳什子的葬礼。就像安娜说的,还不如在家里给陈老师上柱香,陪着她坐一会儿呢。
这也不能怪封尧,权少霆只以叶家干儿子的身份,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慰问悼念,葬礼的具体事宜他全权交给封尧,封尧问他,那干脆找专门的葬礼公司去操办行不行,权总脑袋一点,同意了。这些都是葬礼公司安排的。
西不西,中不中。
不伦不类。
慕念安一下车,看到教堂门口的情况,就在心里冷冷的腹诽了一句。
明明是西式的葬礼,偏偏还要让家属在大门口迎接参加葬礼的宾客。
权少霆身长腿长,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也能露出肩膀以上。
慕念安第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把他给找出来。
他站在教堂的门口,高高的台阶之上,一身黑色正装,相比于平日里的西服更多了几分的严肃和刻板。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每一个前来参加陈老师葬礼的人,在进门之前,都会停下脚步跟权少霆握手,再寒暄客套几句。
白手套搭配黑西装,简直是大杀器。
叶灵璧吊儿郎当的一手搭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被人群包围在中心,听着那千篇一律的悼念的话,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却还得耐着性子去应付的权少霆,当即就乐了。
“性感权总,在线索命。哦?”
说完,还拿肩膀去撞了撞慕念安的手臂。结果只收获慕念安的一记白眼。
“哦个屁!”慕念安把目光从权少霆身上收回,挽着叶灵璧的手臂,没好气的骂:“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这个亲儿子的活儿。现在被那群人围在中间心烦意乱的人,本该是你。结果你撂挑子不干,只能让我老公代劳。你还有脸说呢你。”
“得了吧,少霆也没少吃我们家的饭。我老妈给他的疼爱不比我少一分。他做这些,不委屈。”
凤九爷一年到头几乎不离开九号公馆,现在他浑身觉得不自在,难受极了。四面八方不知道有多少目光暗中锁定在他的身上,这令他更为不爽。
拧了拧眉头,一脸的阴戾,倒也跟葬礼的气氛,有几分相衬。
“行了,快进去吧。”凤九爷催促了一句,“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家?”叶灵璧轻蔑的勾起嘴角。
一个家里,唯一的女人都不在了,这家,还他妈是家么?
他的家,在哪儿呢?
哪儿,是他的家?
“嗯?”
叶
灵璧偏过脑袋向下看,正好撞进慕念安亮晶晶的杏眼里。
小鹿般杏眼,可那眼神……实在是跟小鹿不沾边儿。
不管怎么瞅都透着一股子狐媚劲儿来,总觉得是拿那双杏眼在勾引男人。
慕念安轻轻的挽住他的手臂,捏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一点点增加。
她偏着脑袋笑了笑,“我跟凤九爷可说好了,忙活过这一阵就开始动工,就在叶公馆旁边给我建一栋慕公馆。权公馆离你叶公馆也不远哪。等咱们上了年纪,甭住在什么别墅啦,干休别墅啦,全搬进九号公馆,咱们当邻居。”
叶灵璧问她,“你脑子不好啊?我叶公馆旁边哪儿有空地给你建慕公馆?”
“把紧挨着叶公馆的那片竹林推平咯,不就有空地了么。我不嫌面积小,小点也好,住着温馨。慕公馆太大,冷清。”慕念安想也不想的就说,显然是早就已经盯上了那片竹林。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欠哪?一个权公馆还不够你们夫妻俩住的?把主意打到我的竹林上边去了?”叶灵璧气的磨牙,“慕念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好端端的,你毁了我那片竹林是几个意思。”
“你是国宝大熊猫么你,要什么竹林。你那儿要是片花海,我指不定就舍不得让凤九爷推平呢。一破竹林,瞧给你心疼的。叶董,我还没看出来您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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