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做的,你都做了。”她低声说。
“是,我欠你太多。”
“唉。命运吧。”陶果抬眼看了一下林之明,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着提问,还要不要再聊下去。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什么?”他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决绝,他此刻倒是完全相信了,她可能有点喜欢他了,要不然她不必绝情,他悲伤更甚了。
一切来得太晚,后知后觉。
“那难道我们和好如初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脱口而出。
“真的是叶嘉丽迷晕了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最多只是在她的强制下摸了她亲了她。”他顿了顿,他无法向这个单纯得女人描述他是如何按下服务器叫服务员进来,叫他帮忙报警的。
陶果使劲抿着嘴,她怕自己哭出来,她不喜欢暴力的场面,十分不愿意去猜想他的遭遇,只觉得可怕极了,糟糕透了。
“酒店里面的服务员可以证明,我可以叫他来当面对质。”他无比坚定。
“许多的男人都蓄胡须,外国人喜欢浓密的大胡子,你失意的时候喜欢留这样的浅胡子,可是我只喜欢李东旭留的胡子,让人感觉暖融融的。”她笑着讲起,好像她压根没有听林之明在说什么,就是说了什么也都跟她没有关系。
“我也可以为你留你喜欢的小胡子。”
陶果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甚至想摸摸这个男人的脸,特别是那些小胡茬。
“今天累了,我想休息了。”她说。
“好。”他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她能让一步,他始料未及。
他走后,她关生门,她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他站在门口听到身心发疼。
林之明走楼梯下到大厅,抱着那个箱子来到了公交车站牌处,挤进了候车亭,等着公交车。他不禁这样想:人类创造了很多的机器的,比如公交车,比如服务器。但是一想到机器的命运,林之明觉得和自己竟然一样:犯了错就送去修,修不好就索性换新的。可是陶果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在这样的转换中,她得承受多少的苦难,他此刻恨透了自己。
要是人都任劳任怨,从来不会不会在尔虞我诈多好。
雪一直下,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都躲在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路上的车辆,在这样的天气里可以说只多不少。
突然,他身旁的一个惊奇地朝喊道:“快看,对面的公路上竟然站着一个交警呢!”
“是啊,风雪中,他还能站得那样的笔直,那里巍然不动,就宛如一块路标,很容易被我们忽视,被我们忘记。可是风雪中,当我们迷路时,就是那个被我们遗忘、被我们忽视的“路标”,告诉我们回家的方向,告诉我们下一站是那里。”一个老者说道。
等车的人在亭子里不停地颤抖,不停地跺脚,他们短暂的对话很快消失在人群里,可是却留在了林之明的心上:他应该目标坚定,巍然地屹立在风雪中。
他想起他的室友,去当兵了,现在他还是一名在役军人。
交警就站在他们的对面,站在那湿漉漉的公路上,那里甚至连一个交警台也没有。他穿着皮鞋,整齐单薄的交警服,帽子上还积着水,口中吐露隐约可见的白气。
不一会儿,五分钟一次的公交车就到站了,看着等车的人争先恐后地上了车。
只有林之明还没有走,他也想为陶果站一班岗。
——外边的风更猛了,雪更浓了。
五分钟一次的车和人在这里不停地交换着,把这里的人纷纷载去他们的目的地。等待他们归去的那头,也许是恋人煮好的冰糖雪梨;也许是妈妈做好的美味佳肴。
然而,无论时间、地点、人流怎样地变化,林之明都没有走,仍旧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他想要和对面那个男人比赛。
楼上,陶果看得一清二楚,她本来打算下去买东西的,可是什么也没有买,就感觉手里已经沉甸甸的了,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是那样的温暖吗?她被感动着,因为那个站在风雪里的身影。也许他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粟,不过站成了路标,便从此不会被遗忘、忽视。
可是,他错了,不是站一站就可以化解的。
下午傍晚的时候,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出行的人越来越多。她俯瞰下去,他已经混入人群中再也不见,他应该回家了吧,窗外的风雪应该已停了吧?是呀,窗外的风雪应该早就下够了吧,可是他回家了吗?叶嘉丽手捧的茶这是热了第几次了,林家父母在门口这是盼了第几次了?
但愿,今天的路灯会很亮,照亮风雪里夜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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