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只看了一眼, 立刻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主要是齐公子双手捂住的那地方,未免也太过暧昧了, 似乎是命根子待的?
萧瑾瑜却仍然是一脸心情愉悦的神色,她翘着腿躺在贵妃椅上,瞧着他那副疼到发抖的表情, 嗤嗤的笑出声来。
“我这撩阴腿的功夫练了有十年了, 就等着有朝一日见到齐四郎, 给他一下子。你是谁不好, 偏偏要当他?”萧瑾瑜冷哼了一声,摆弄了一下指甲,又道:“你们还是赶紧扶着他找地方坐下吧。”
如意听闻此话,立刻上前,不过还没凑近, 齐温平就已经对她连连摆手,显然是不要人搀扶了, 坚强地挣扎着站起。
不过他这动作颤颤巍巍的, 一瞬间好似从血气方刚的青年才俊, 徒然就变成了七老八十的迟暮之年,完全站不直了,反而要单手扶着椅子,另一只手还捂着大腿根, 艰难地挪了过去。
等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的时候, 齐温平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额前冒出一层冷汗。
萧瑾瑜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满地道:“你这是真疼还是装疼啊?我好歹还知道你究竟是谁,所以只用了半分力,况且我对准的是你大腿根,又不真是那儿,哪有这么严重啊?”
齐温平咽了口口水,他是真出了一身冷汗,主要当时情况紧急,而且突转之下。
萧瑾瑜当时分明半眯着眼,抬起未穿鞋履的玉足,慢吞吞的勾着他的腿一路往上,这怎么看都是诱惑的意思。
齐温平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当然会被她所吸引,再一看她红唇微张,里面露出些许的粉舌,整张脸白里透红,脸颊上泛着少女的红晕,似乎对这种男上女下的体-位感到羞涩,无一不透着让他沉沦的意思。
再加上一想起萧荣就在外屋偷听情况,齐温平这颗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似偷-情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慢慢贴近她的脸,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到最后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体香,再加上两人身体之间若有似无的凑近,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他都感觉全身的血液向下涌,眼看就要把持不住了。
萧瑾瑜还像觉得不够一般,抬起双臂缠住了他的脖颈,呵气如兰道:“那你想娶我吗?”
这个“想”字都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儿,却没能说出来,因为原本动作挑逗地攀缠着他的玉足,忽然就踹上了他的腿根,瞬间就把他踹下了躺椅。
那种扯着蛋的疼痛感,真实又残忍,几乎是瞬间就袭遍全身,让他直打哆嗦,这才有了如意冲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唯一让齐温平欣慰的,应该就是幸好燕北王走的早,总算是达到了他此次玩儿这游戏的目的了,但是一手捂着大腿根,蛋被扯着的疼痛感迟迟不散,让他头皮发麻,身上都因为过于疼痛,又开始冒虚汗。
“郡主,男人的命根子脆弱得很。”
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了,估计是被痛的。
因为齐公子平时都像个贵公子一样,周身的气度高贵又大方,这些丫鬟们瞧见的都是他犹如谪仙一般的风采。
如今一下子看到他如此吃瘪的模样,顿时就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低下头去抿着唇偷笑。
显然是这屋内的人,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郡主应该是下了力气踹他的大腿根,用以惩罚他。
齐温平轻咳了一声,对于在下人面前丢脸,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继续道:“您知道为何让它长在两腿之间,如此隐秘的地方?就是希望在它受到攻击的时候,能够调动所有的躯干来保护它。正如鸟蛋那层坚硬的外壳一般。您这一脚虽然只踹在大腿根上,可是蛋壳受到了殃及,里面的蛋还能完整吗?”
他说得头头是道,把屋子里一众丫鬟说得面红耳赤,就连萧瑾瑜都面露怪异。
她长这么大,选男侍的时候,也难免会听到嬷嬷提到这些事情,不过那也是私底下,还不曾有哪个男人在她面前说这些。
说他是性-骚扰吧,他态度正经,而且用词也丝毫没有污秽不堪的地方。
可说他完全没毛病吧,他又的确在跟一个未定婚约的女子探讨命根子的事情,着实很不妥。
想了半天,萧瑾瑜还是挥挥手,要是其他猥琐的男人,对她说这番话,她肯定要上前去再踹上几脚,直到把那蛋壳踹碎,将里面的蛋液也要踏上几脚的。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而且还是她亲自挑选的男侍,未来的郡马爷,以后他们之间会做更亲密的事情,她就不用这么矫情了。
于是她很快便恢复了一脸平静,拧着眉头道:“你这大腿根至多是疼两天,青一块,也没被我踢断啊。”
“那鸟蛋受到重创,看起来蛋壳的确好像没碎,但是你能保证里面的鸟还是活的吗?说不定已经摔死了呢?”齐温平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止是疼痛的方面,他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他只是哄骗萧瑾瑜,把他当作齐衡,做一场愿意嫁给齐衡的假戏给燕北王看而已。
虽说最终目的是达成了,可是他这心里头更不踏实了。
萧瑾瑜明明白白的以为他是假齐衡,出脚踹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还下手那么重。
这以后他伪装的身份要是掉干净了,让她知道他就是齐衡,而且还把她当个傻子一样耍了这么久,恐怕不是一下撩阴腿能够解决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皮发麻,并且心生退意,无比后悔自以为聪明地选了联姻这条路。
他傍上燕北王,燕北王联手他,两人互助互利,皇上对他们会有忌惮,不会轻易下手。
就算真的动手了,要同时击破两个人的防范,明显是有很大难度的。
可是他完全低估了,萧瑾瑜在联姻里面起到的反噬作用。
一旦结亲成功,她就是他的枕边人了,与他朝夕相处。
衣食住行,样样避不开她的耳目和控制。
别说撩阴腿了,她半夜起床把他的头给砍了,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防备再完善的人,对枕边人也不可能防备得面面俱到,而且还是一辈子的事情。
齐温平为自己水深火热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萧瑾瑜一听说里面的蛋有可能被摔死,顿时这脸上淡定的表情就挂不住了,不由得跟着头冲他手捂的地方看去,满脸的担忧。
隔了半晌,她才问道:“那没事儿吧?这儿很重要的,可不能外面好好的,里面的死了,那跟个太监也没什么分别了。我,我得想想还要不要你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些气虚,毕竟这蛋要真的碎了,那也是她踢的。
而且他们在一起处得也挺愉快,就差她爹点头了,反正她之前的确是认准了他的。
可是没个蛋用的男人,长得再好看,对她再好,再会做饭万里挑一,她也不能要啊。
听到她这段话,齐温平简直被气笑了。
他还没嫌弃她暴力无常,她就开始琢磨着不要他了。
“没事儿,只是腿有点疼,那儿还好好的。郡主,我还好好的呢,您就琢磨着如何舍弃我,未免也太冷酷无情了吧?况且我就算以后缺条胳膊断了腿,也是跟着你的。你先撩拨得我,就得对我负责!”
齐温平摇摇头,立刻松开捂住的手,他怕再不松开,她又要脑补一场大戏了。
不过这话里的暗示还是要有的,无论是颠倒黑白,还是巧言令色,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独木桥走到一半了,根本没有回头路。
萧瑾瑜不屑的撇撇嘴,这时候她的娇蛮和无赖,就显露的一览无遗了。
反正她要是真想耍赖,其他人也没办法不是。
男人嘛,喜欢腻了就换一个,这世上忠诚的狗或许不好培养,但是好看又温柔的男人,还是有很多的,感情培养不了,那就花钱买。
钱权财色,她萧瑾瑜要什么有什么,傻子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算是他们成亲了,以后也是可以和离的。
现在嘛,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温平,男人的长相和身量,实在太符合她对郡马爷的想象。
外加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连性格都加分许多,就更让她心生欢喜。
反正暂时没有换人的想法,不如成亲之后,光明正大地玩儿他。
如今就当哄哄他,给他全部的好,以后情变了再说。
“那可不行,要不找人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她斩钉截铁道。
有些好玩的游戏,成亲之后才可以玩儿,她这一直顶着压力跟她爹磨着要成亲,她可不想满心期待成真之后,却落了一场空。
她要是嫁了个太监,好玩的游戏都没戏。
她还嫁个屁,哄个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找谁看?不用,我自己的身体好还是坏,能不清楚嘛。放心吧,我比你还怕蛋碎了。”
齐温平的脸色黑沉如锅底,萧瑾瑜这女人就没变过,还真够可以的,找人看他命根子是否完好无损,这种馊主意,除了她也没别人能干得出来!
反正只要她自己高兴就好,甭管是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看看吧,我这里的桂嬷嬷眼神特别好使。我之前选男侍的时候,就靠她来看的。女人选秀的时候,都要脱光了衣服查看,男人选男侍自然也要的。我这边都是照着选秀的那一套流程来的,你给她看看不会痛,也不会少块肉,还求得你我都心安,一箭双雕,多好啊!”
萧瑾瑜还在规劝,她罕见的放软了几分声音,像是哄生病的小孩子吃药一般。
结果她越这样,齐温平的脸色越难看。
他错了,萧瑾瑜并不是跟十年前的一样,而是更厉害了。
“不必了,郡主,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他冲她作揖,直接转身就走了。
当然他非常想英俊潇洒的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事与愿违,他的腿到现在还疼呢。
刚转过身,他那挺直的脊背就弯了下去,面容也是苍白一片,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眼眶都有点发红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气的。
“郡主,齐公子生气了吧?他来王府之后,已经甚少私底下喊您郡主了,这桂嬷嬷还要叫过来吗?”如意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轻声提醒道。
齐温平明显是冲着骏马爷来的,男侍和郡马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跟妻妾有别一样。
如果哪家把妻妾放在一起对比,要么就是这家上不得台面,污糟得很;要么就是宠妾灭妻,以此来羞辱正妻了。
连女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齐温平这种公子哥儿。
“绿芍,你快追上去瞧一眼,他有没有手捂着那地儿。”萧瑾瑜吩咐了一句,绿芍立刻窜出去追人了。
齐温平一开始还能咬牙坚持着,等到离开了郡主的院落,一口气松了下来,立刻就弯下腰,面露痛苦地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捂着大腿根。
到现在还是疼,应该说萧瑾瑜不愧是学武的,他到现在还感觉到里面一跳一跳的,显然是对萧瑾瑜那么大力气的抗议。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走两步还要歇一歇。
往常是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现在是稍微迈迈脚,就感到蛋被扯。
“齐公子。”远远地跟了一段距离,她知道齐温平会武,离得近了恐怕被他察觉,就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好在他如今只顾上疼了,对周遭的环境倒是迟钝了些,直到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
听到绿芍喊他,齐温平瞬间就放下手,吃力地站直了身体。
就算再痛苦,他也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谪仙范儿不能崩,不然太丢脸面了。
“前几日您把折扇落在郡主的屋里头了,她让奴婢给您送来。”绿芍恭敬地冲他见礼,脸上的表情是一本正经的,丝毫不露怯。
反正她替郡主做过的坏事好多了,王爷和王妃都不知道被糊弄过多少回了,更何况是这位温平公子。
齐温平原本以为萧瑾瑜派人过来,还是不死心,偏要让他去给桂嬷嬷瞧瞧,不过现在拿到折扇,也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一直盯着他腿间的东西就成。
就这么着,在绿芍的目送之下,齐温平努力挺直了腰背,一步步慢吞吞的往前院走。
虽说他的背影看起来还是那样飘逸潇洒,但是从他那僵硬的动作,以及迈着小碎步的架势,一看就不正常。
绿芍好容易才憋住脸上的笑意,立刻返回禀报了一通。
“奴婢瞧着,郡主您那脚的威力挺大,齐公子依然是一瘸一拐的样子。”
萧瑾瑜一听她这汇报的话,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要不让大厨房给齐公子做点甲鱼汤补补身子?”如意开始出主意。
萧瑾瑜挥了挥手,显然是没有采纳,她低声道:“如意,你找个眼生的小丫鬟,去前院悄悄把少亭请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陆少亭来了之后,脸上就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道:“瑾瑜姐,我正好要找你呢。你究竟对齐大哥做了什么?他回去的时候一脸菜色,还不让我问,直接关上门说他要休息。”
萧瑾瑜白了他一眼:“你帮我办件事儿,成了之后我再告诉你。”
她低声叮嘱了几句,只说了一半,陆少亭就跳脚了:“不是,瑾瑜姐你要我帮你做坏事儿啊。还是对齐大哥不利的,齐大哥人很不错的,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你错过他绝对会后悔。你这是要害他啊,还没成亲,就已经玩腻了吗?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啧啧。”
他用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把萧瑾瑜看得窝火,她直接站起身来,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道:“别瞎说,我是为了他好,他是我男人,我不会害他。你要是敢咋呼得其他人知道了,我要你好看!”
最后在萧瑾瑜威逼利诱之下,陆少亭还是应诺了这件事儿。
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齐温平脱了裤子,就发现腿根一片淤青,上回萧瑾瑜给他的药膏还有,拿过来含着泪揉了一遍。
要不是他默念自己是男人,这眼泪珠子说不定真的得留下来。
真男人是一回事儿,蛋疼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衡衡疼得要死,但是衡衡不说,不止不说,他还不能哭。
之后便乏力的躺倒在床上了,结果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渐晚。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没等他开口,陆少亭就道:“齐大哥,你醒了吗?我去大厨房给你端了饭菜过来。”
“我不吃。”齐温平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肯定面色发白,一点阳刚气都没有。
“齐大哥,你不吃饭怎么行呢?不吃饭就得倒下,你倒下了以后谁给我们做汤啊,大厨房的厨子做汤手艺都不如你,我和曾爷只认你做的汤!”陆少亭再接再厉。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那边竖起耳朵偷听的曾跃,就叫嚷了起来:“你劝他吃饭便劝,带我做什么?你只认他做的汤啊!”
陆少亭还是少年心性,非常容易的就被刺激到,转头跟曾跃掰扯了起来。
“得了,我不跟你个小孩子说。齐温平啊,起来吃点呗。小孩儿特地给你要过来的,他再巴巴的端回去多难看,少亭虽然年纪小,但也是要面子的嘛。你要是不舒服,就起来开个门,让少亭给你拿个干净的木板搭起来,你在床上吃。”曾跃挥挥手,也跟着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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