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男人在生病时特别容易勾搭,稍微温存示好就能到手,于是阮宁一副乖巧的模样上前给大夫打下手,帮忙递药递剪刀布条,满心以为病秧子会含情脉脉作为回报,哪知道不经意瞟了一眼,病秧子的神情居然有一丝不耐烦。
阮宁:……
这货别是个钙吧?被这么个大美女关爱居然不耐烦?
“大姑娘,伯老爷和青姑娘来了,二爷叫你过去呢。”一个丫头找了过来。
阮宁看了季明韶一眼,他连眼皮都没抬,只默默坐着,阮宁暗自撇嘴,却还是温柔无比地说:“季公子,我先走了,待会儿过来看你。”
伯老爷阮士明坐在正屋,眉飞色舞地跟阮士信两口子说话,唾沫星子能把地面都打湿:“……李县令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他已经下了聘书,两天后就要接青丫头进门做第二房姨太太,这可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运气!”
阮士明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年轻女孩,模样生得不坏,就是脸上的神情总带着一股愤愤不平,似乎对看到的一切都很不满意,等看见阮宁走进来时脸上的不屑就更明显了。
陈氏带着点忧虑开口了:“伯伯,阮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好歹也是登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阮家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做妾呢?”
阮士明看都不看她,好像她是空气一样,只对着阮士信说:“老二,你看看你家这个规矩,哪有大伯子说话弟媳妇敢插嘴的?这要是在我家,这种没教养的妇人早就休了!”
阮士信嘿嘿一笑:“大哥,咱们早就分家了,我家就是这个规矩,你管不着。”
阮士明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才说:“你这么怕媳妇,阮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罢了罢了,这事暂且不说,你侄女要嫁父母官,这也是给咱们阮家长脸的事,你该出些份子钱,就一千两吧,现银子或者银票都行。”
阮士信被这两个兄弟打秋风打惯了,知道如果不给,他就会赖着不走天天吵闹,他又不可能真像对付泼皮无赖一样把亲哥哥打一顿,于是伸了两个指头说:“二百两,不能再多了,青丫头是做妾又不是出嫁,不需要备办嫁妆,二百两足够了。”
“一千两!”阮士明气坏了,“你打发叫花子呢,二百两够做什么?”
陈氏心肠好,眼见阮青站在边上一脸愤懑,于是拉着她说:“青丫头,去你妹妹屋里玩吧。”
阮青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去了阮宁屋里。
她一进门就开始到处乱翻,从进门处的多宝格到卧房里的梳妆台都细细看了一遍,连净房都进去瞅了几眼,心里酸到了极点。明明她才是阮家的长房长女,可她那个屋子又小又破不说,还要跟几个妹妹挤在一起住,凭什么阮宁住这么好的屋子,连马桶都是红木的!
她气呼呼地说:“二婶,我要嫁当官的了,你得给我添妆。”
登州的规矩是女子嫁人时亲戚朋友都会添妆,但像阮青这种是收了夫家的银子被纳为妾的根本连嫁妆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添妆了,不过陈氏一向性子软,当下就从头上拔了两根金簪子,又从手腕上褪下金臂钏和两个戒指都给阮青插戴上,轻言细语地说:“青丫头,如果还有余地,还是不要给人做妾吧……”
“二婶,你是不是眼红我要嫁个做官的?”阮青打断了她的话,“你是看宁丫头没攀上高枝所以也想搅了我的婚事对不对?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阮宁一脸懵,阮家难道除了她这对便宜爹妈之外全是脑残?这都什么逻辑啊,她好好一个大小姐,干嘛要眼红一个小妾!
陈氏脾气好,觉得阮青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所以也没跟她计较,但阮青却不罢休,飞快地走去梳妆台前把桌上的胭脂水粉都往袖子里塞,跟着又去开梳妆匣,准备拿首饰。
阮宁啪一下把梳妆匣按住了,似笑非笑地说:“不问自取谓之偷,大姐是想当着我的面偷我的首饰吗?”
阮青怒了,这个妹妹一直和她娘一样好脾气,她每次来都要拿走她不少东西,从来没被拦过,眼下她要当官太太了,她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我要嫁做官的,以后就是官太太,我拿你东西是给你脸面,你敢拦着?”阮青气冲冲地说。
“你这个脸面我不想要。再要纠正你一个说法,做人家的正妻才能叫嫁,你这种给人做妾叫纳,”阮宁笑嘻嘻地说,“所谓娶妻纳妾,大姐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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