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富春再三的劝说下,钟馗终于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巨坑中的巨石说道:“幻莲,等我高中状元,我必会来此陪伴你,直到我寿命终结的那天。”郭富春点了点头,笑道:“那才是对幻莲仙子最好的告慰,钟兄,咱们走吧,莫要错过了科考的时辰!”
从灵杀了许多书生,但参加此次科考的书生,还是有数百人,要想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其人必定是人中之龙。钟馗心中想着幻莲,运笔如飞,很快答完题卷,怀着悲愤的心,走出了拥挤的人群。他只想快点赶到那座山谷,静静陪着幻莲,至于能不能高中,他已漠不关心。
到了那巨坑边上,钟馗盘腿坐下,一直盯着那半块金色的石头看,而那一半的黑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巨石偶尔会跳动一下,钟馗看在眼里,总以为幻莲要从石头中蹦出来,但每次带给他的都是无边的失望。
黑夜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钟馗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坐了多久,直到被疲惫和饥渴打败,他才对这个世界失去了知觉。等到醒来,钟馗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而在床头坐着郭富春,郭富春也因为疲惫,正在打盹儿。钟馗轻轻推醒他,问道:“郭兄,这里是什么地方?”
郭富春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钟馗醒了,喜道:“钟兄,你终于醒了!”钟馗37603422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郭富春道:“这是长安城中的一家小客栈,有一些书生被杀,所以客栈空了出来。”钟馗道:“是你带我回来的?”郭富春道:“我每天都去那座山谷看你,直到你昏过去,我才带你来了这儿。”钟馗又问:“为何不带我去幻莲客栈?”郭富春道:“钟兄,幻莲客栈变成了一片枣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钟馗不再多问,又向后仰倒,睁着眼睛,眼前幻莲的笑容时不时浮现出来。郭富春说道:“钟兄,皇榜已经揭了。”钟馗“嗯”了一声,似乎对那些没有半点兴趣。郭富春又说道:“钟兄,你和我都中了十甲进士,过两天就是殿试,你准备一下,我也不会将状元之位白白让给你。”钟馗闻言笑道:“郭兄,我也不会相让。”
看到钟馗脸上有了笑容,郭富春心中也松了口气。钟馗暗想等他高中状元后,再去看幻莲,才是对幻莲最大的告慰,而要夺得状元,首先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钟馗起来吃过东西,人也恢复了精神,却是不愿意和人来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之中,郭富春来找了十余回,但钟馗都是拒绝相见。钟馗躲在房中,只是认真地给幻莲画像。幻莲的模样和脸上纯真的笑容,牢牢印在他的脑海,纵然幻莲不在眼前,经过一天一夜的辛劳,终于完成了那幅幻莲的画像。
画上的幻莲一身白衣,站在一棵开满花的玉兰树下,雪白的人,雪白的花,人比花秀,花衬人面,花开一季,人面数载。钟馗握着笔,仔细看着画中的幻莲,如同幻莲站在他面前一样。
钟馗盯着看了好久,不知不觉外面又迎来了一个黎明,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照在幻莲的画像上,整幅画便闪着金光,更增幻莲的娇美。先前钟馗总觉得哪里还缺点什么,此时被太阳的金光一照,他抓起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在画像左边的空白处写道:
雨恨云愁幻春意,风娇月媚莲落泪。
油煎肺腑钟声闹,火燎肝肠馗志开。
刚刚写完,门外又传来了郭富春的声音:“钟兄,今天天朗气清,适合出游,你也不能老是呆在房中,这样迟早会闷出病来。”钟馗看着画像答道:“郭兄,请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门外郭富春闻言长长舒了口气,心想只要钟馗肯走出房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很快钟馗腰佩长剑,手中拿着刚刚作好的画,面带笑容地向郭富春打招呼。郭富春反而有些惊呆,钟馗突然之间的变化,让他颇感惶恐。钟馗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来到了幻莲安眠的山谷。这是郭富春早就料到的,所以并不感到惊讶。
钟馗看到巨石上的金色只余下一丁点,黑色快要包裹了整块石头。幻莲和从灵在石头的斗争,谁胜谁负,一眼便能看出。钟馗心中着急,大声喊道:“幻莲,你还活着,对不对?幻莲……”
石头中传出了幻莲颤抖的声音:“公子,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钟馗喜道:“幻莲,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郭兄,幻莲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郭富春也很高兴,笑道:“钟兄,幻莲是仙子,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我们先前……”
轰隆一声,巨坑的巨石炸得四散飘开,而一股黑烟旋转着落到坑边,现出了从灵的模样。钟馗朝坑中看去,却见幻莲躺在碎石中,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钟馗问道:“幻莲,你没事吧!”幻莲没有抬头,吃力地说:“我……我没事,公子,小心……”
从灵道:“钟正南,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推算时间,你应该还没有成为状元郎吧!”钟馗道:“从灵,你要杀我,我不会反抗,但请你让我和幻莲说会儿话好吗?”从灵笑道:“当然可以。”钟馗道:“多谢!”从灵又加了一句:“漫漫黄泉路,你们有的是时间说话。”钟馗将手中的画扔到坑中,转身就朝谷外奔去。从灵只想杀了钟馗,一个翻身跃到了钟馗的前面,笑道:“钟正南,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钟馗用长剑指着从灵说:“我也没想过要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灵笑道:“那肯定是你亡。”钟馗道:“别太……”他看到自己的手中的长剑,变成了一条赤练蛇,急忙将其扔到远处,而他的宝剑,已然在从灵的手中。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