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就算他这样说了，苏河也会不止是担心。
他错了，不该让苏河露出这种表情，看到苏河这个样子，他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心头肉，然后被使劲绞着一样。
明明丝毫没有疼痛，却撕心裂肺。
他们一个在棺材外，一个在棺材里面，苏河还握住于子辰的手，目光盯着对方的手腕，仿佛那道伤口还存在一样。
“对不起。”于子辰再次说道，靠近过去将苏河的身体抱住。
苏河没说话。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要是他直接咬伤于子辰的手指吸血，对方就不会为了他放出这么多血了。
就算再怎么年轻，骨髓再怎么优质，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血液从身体里面流出来，于子辰肯定很痛苦，看他现在满脸苍白，一看就知道气血不足力气不够的样子。
让苏河觉得……灵魂被撕扯一般的痛。
如果他们不是在这里，如果于子辰还是那个九重天上的天子殿下，他大概不会因为对方放了这些血就这么恐惧。
可现在于子辰只是个一般的凡人，高中生。
他就不怕止不住血死掉吗？
还是说，于子辰其实是一边“害怕”着死亡，一边放了这么多血！
“苏河，你要是不喝……我先拿去倒掉。”于子辰语气仿佛呢喃一般这么说。
如果苏河坚决不喝，他也没办法，此刻这样全身气息都这么悲伤无助的苏河，让他做不出灌对方喝下去这种行为。
可继续将这碗血留在这里，苏河肯定就一直无法从此刻这种情绪中出来。
所以于子辰想，还是拿去倒掉好了。
再等下去，血液也会慢慢凝固。
他做错了，不该用这种方式，他果然太愚蠢，果然……只会给苏河带来困扰，痛苦和忍耐。
如果是昨晚在做的时候，趁着苏河意乱情迷，他将手腕凑到对方口中，苏河或许就会无意识的吸血。
那样的话，他不会吸过多，过后也就不会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
于子辰放开苏河，伸手想将血碗端起来拿去倒掉，却被苏河抓住手臂。
“你别碰。”苏河说。
于子辰抬眼看向苏河，看着对方，对方和他的目光对上，立即躲闪开，有些说不清的微妙复杂。
苏河伸手将那碗血端起来，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底部已经开始凝固起血块，可一点都不会影响血液的甜美程度。
苏河双手捧住碗，凑到自己唇边，他张口含住瓷碗边沿，上唇轻易就触碰到血液。
这是……于子辰的血。
像这样喝于子辰的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于子辰为了救他，就放血给他喝过。
苏河轻轻抿了一口，血液的味道瞬间在他口中化开，顺着食道滑下，更是直击他每一根神经。
他没有将碗移开，抬眼看向于子辰的目光本就有些湿润，现在对上对方温柔的双眼，他就彻底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怎么都无法止住，滴落到血中，晕开点点妖娆又令人心颤的“记号”。
罗倩倩让他小心沐阳，可他最该防备的，明明是他自己，不是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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