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颜又梦到了那个男人。
漆黑的夜里,他双眸深邃如墨。
掠夺般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灼灼的体温传遍她的周身。
结合到最深处时,他紧紧的抱住她,嗓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喃喃:“阿颜,喊我名字。”
沉浸在他给的柔情里的她,开始一遍遍的求他,“慕之,慕之……”
慕之,沈慕之!
那个高高在上宛若神祗的男人。
他困着她,斩断她和外界所有的联系,让她的世界剩下他一个人,再把她磨软,将她的一颗心牢牢的抓紧在掌心,成为他圈养在一方之地的金丝雀。
而后在别人提起她时,无比冷漠的评价:“不过掌中玩物而已。”
日夜交颈而卧,不过掌中玩物,而已。
……
“叮铃——”
一声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言颜从梦魇中惊醒,小脸满是冷汗,苍白无色。
年轻俊朗的催眠师递给她一方白净的手帕,“看来,我的催眠术对你来说并不理想。”
言颜盯着那方手帕,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吃力的扶着沙发扶手坐起来,神情有些呆滞。
六年了,她还是没能彻底忘记那个男人重新生活。
看来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太过刻骨,以至于催眠术都无法使她遗忘。
言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哑声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自己也是一名心里咨询师,很清楚问题的根本所在。
“抱歉,又耽误了你的时间,下个星期我有空,可以替你接两个钟。”
“非要和我这么客气?”苏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千篇一律推心置腹的说,“我还是那句话,问题要从根本解决,逃避和拖延只会让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言颜垂眸,搁在双腿上的手紧了紧,“我知道。”
“倾倾才六岁,越聪明的孩子越需要父母正确的引导,所以我建议你暂时换一种方式生活。”
“……好,我会考虑的。”
言颜走出治疗室,站在暴风雨侵袭的落地窗前,面对着窗外那一片黑沉到让人感到压抑的天空,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六岁的小言倾那张笑容灿烂的小脸。
有次他因为没有父亲和别的孩子起冲突,打完架回家鼻青脸肿的还怕她担心,还抱着她安慰她:“妈咪,倾倾没有爸爸没关系,倾倾会很快长大,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养很多很多好看的男人!”
儿子就是她的命,她可以不在意自己活着或者死去,却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
言颜倏地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翻出昨天的某条通讯记录,编辑信息发了一个“好”过去。
五分钟后。
机票订购成功的消息提醒进来:
从纽约飞往北城,起飞时间距离现在还有19小时59分钟。
……
下午三点,北城,机场。
言颜推着行李箱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身红色的长裙鲜艳夺目。
二十九岁的年纪,依旧有着少女般白泽鲜嫩的肌肤,长到腰间的栗色卷发和精致的妆容非但没让她变得媚俗,反倒透出无限风情,眸子清澈明亮,又带了三分清纯,完全不输当红的那个流量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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