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的。”
狄庚霖居然朝她露出那种丈夫一样平和,宠溺的笑。“海瑟薇,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并不需要你一直这么辛苦,在床上陪我。我是个浪子,但不是种马。”
在意识到海瑟薇他离不开之后,他突然也意识到,海瑟薇和所有人,都不能一样。
他没说过,他以为她死了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黑暗笼罩恍如末世,眼前一片黑红的血海。
至亲的感觉,和至爱始终不能一样。
他爱一个女人,之前没意识到,只因为那个女人渗入到他的骨血灵魂里,带着宛如酒精般的刺激和舒服。
像是由来已久,一起生活已久。
他不会觉得突兀,不会觉得厌烦,甚至趋于习惯……她填补了他生命另一半里,从前未曾留意的空白。
“别的地方陪你也好,”海瑟薇仍然吞吐着说,撇过头去,轻轻吸气。“我觉得没有区别……”
“有。”
狄庚霖泛起淡笑,肯定地回答。海瑟薇回头,他的那种笑容一扫他之前重口味的各种聊骚风格,让海瑟薇突然觉得干净。
和他穿着白大褂的时候,契合的一种,治愈式的干净。
“你看,”狄庚霖低头,挑起嘴角,很认真地,像是教导讲故事样地把海瑟薇的右手拿起来。“这还是来自你们西方的说法。”
狄庚霖把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食指相抵,包着绷带的左手手指指给她看:
“每个人生到世上,都有五根手指。这五根手指呢,从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到小指,分别代表了父母,朋友,自己,另一半,和孩子。”
“然后我们把代表自己的这一根收起来,”他的海瑟薇的中指和自己的中指弯曲下来,收回各自的掌心相触,“另外的几根手指,分别相抵。”
海瑟薇和他的手中间于是架起了四个桥梁。
“现在,你看,动动拇指,意味着我们的父母亲人会和我们分开。”两根拇指分开了。
“食指,我们的朋友,可以和自己分开。”
“小指,我们的孩子,最终也将和我们分开。”
“这些手指,这些人,统统都会分开,也意味着,他们可以被分开。”狄庚霖少有地耐心,玩起了和从前截然不同风格的“浪漫”。
他微笑地盯着海瑟薇最后落在他们无名指上的目光。
“可是无名指,却怎样也分不开。”他动了动手指,海瑟薇也用了用力,无名指的指尖却牢牢粘在一起,缺少能够离开的力道和控制。
那是无名指,是人的另一半。
“因为这里,代表的是人生命里,唯一不能分开,也不可以分开的人。所以海瑟薇……”
海瑟薇抬眸望向他,狄庚霖那双漆黑桀骜的眸子正冲着她深刻地笑,手掌松开滑握住她的无名指:
“不管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我只会买一次的那种戒指,要套到这里。”
……
又是一个晚上。
“听说你最近又没怎么上课?”
简律辰把一杯牛奶放到简浔书桌上,眉色不动地又开始查勤。
“听谁说的?”简浔抬眸狐疑地望简律辰。
大蚌和泉越白天到处乱跑,一到晚上又自己到处瞎疯,也不敢再拉着他了。这不,现在又到沈婉秋那边蹭饭去了,他的日常,他叔叔没道理是从他们那里听说的。
“周艺。”
简律辰回答,转身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连着好些天你没好好上课了,她说好几天看不见你人,很担心。于是打电话给我。”
“没、没好些天!绝对没有。”
简浔一看简律辰这要展开家庭谈话的架势,连连摆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叔你怎么能相信那个傻缺说的话呢?你不知道她一天没见到我,都是三秋没见的状态?”
“可你翘课不少是真的。”简律辰说,“她给我看了你们班的考勤。”
话说简浔其实教堂事件的当天就归校了。
因为他身上的伤太正常了,完全可以理解为又在不知名的地方和不知名的学校混混挑了一架,日常犯贱所致。
上午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过后,他叔毫不怜惜地让他下午继续滚回学校上课。简浔于是滚回学校,重新回归象牙塔。
如今简浔虽然还在云游四方地练身手,但翘课晚归的毛病却已经改善了不少,从弗里斯大教堂回来之后,似乎又有点重新回归的意味。
简浔拳头捏得噼啪响。
他回学校了,也一定要找那个死丫头好好谈谈。
“很难面对吗?”
简律辰突然问,简浔倏然抬头看他。
简律辰说,“海瑟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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