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潋晨是怎么回事,居然让这个宫女过来伏侍我?这不是冤家路窄吗,虽然当时我并没责怪她,但她是因为我受的罚,而且还是萧潋晨亲自责罚的,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总不可能傻到让她将功折罪吧。
“娘娘别担心,其实我是皇上的人,那天在宁和宫是配合柳添香做戏,皇上故意责罚我,鞭笞一百下,再扔到冷宫,就没有人过问我的死活了,正好过来伏侍您。”宫女走到床榻边,向我吐露“心声”,将漆盘放在一旁,抬手解下耳朵上的耳环,玉片的背面,一个小小的“暗”字,是萧潋晨的字迹,原来这宫女是他安排的暗卫。我眉毛不禁一皱,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宫女在宁和宫给我们奉茶捧盏,说明在宁和宫的下人中还是有一定身份的,居然是萧潋晨安排的人,那岂不是,宁和宫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这可以说很阴险了,不过,姑母和伯父他们应该没有在他的身边安排眼线吧?还真是不好说……原来我真的只是个看热闹的。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场大戏,不知道自己即刻就要跌入陷阱。
我喝了药,觉得有些犯困,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却听到嘤嘤的啜泣声,想要起身,那宫女却把我按住了。
“娘娘,您神色有些倦怠,还是先歇息一下吧。想是哪个小宫女受了委屈,奴婢出去看看。”
“这是丁香的哭声,你快把她叫进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着急道,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丁香的母亲是娘亲的侍女,父母早亡,胡府就是她的家,让她伤心的,只有胡家的事。
“娘娘别着急,奴婢这就去。”宫女见我脸色不好,赶忙出去了。
“丁香姑娘,这是怎么了,是柳小仪的宫娥让你受气吗……”宫女问着,并不给丁香说话的机会,只一味地埋怨柳添香,我再怎么愚钝,对这些事还是很敏感的,清楚地察觉到这宫女是萧潋晨安排过来,对我隐瞒什么的。
我着急地起身,想出去询问丁香,头却一阵晕眩,只得扶着床栏站稳,浓浓的困意袭来,我实在站不住,眼皮直往下沉,居然靠在床上睡着了。入睡的瞬间,我心里浮现一个念头,只怕那宫女在汤药里,加了助眠的药。
等我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宫女在一旁的椅子上守着,见我醒了,赶忙上前,似有些心虚。
“娘娘感觉好些了吗,头上还冒虚汗呢,想吃点什么,奴婢让宫女去准备膳食。”
“不用,你快把丁香叫进来。”我没精力和她周旋。
“娘娘,丁香姑娘她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
“那我直接去她房间便是。”我懒得多话,直接下了床榻,宫女连忙扶住我。
“娘娘,这可不行,太医嘱咐您好生静养呢,若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还有您的手,因为要顾及龙种,用药本就谨慎,倘若伤势再加重,手就无法痊愈了。”
我盯着那宫女,她是萧潋晨的暗卫,城府自然比我深得多(何况我根本就没什么城府,心里想的事几乎都写在脸上)不过是怕我心绪过激,动了胎气,所以才好言宽慰,我知道她会滴水不漏地把这件事给遮过去。
“娘娘,不是奴婢有心隐瞒,是柳小仪那边又惹了些事,说这几日身上一直不好,老做噩梦,怕和戚美人一样,被人暗中下咒,就让御(察)司将后宫彻查一遍。鸾鸣宫之前不是……所以官吏又来查问了,丁香姑娘是您的贴身侍女,被叫去问话,赶上柳小仪的宫娥在旁咄咄逼人、无中生有,被气哭了。回来的时候,在廊下哭了许久,受了风,发起热来,已经让太医看过了,得歇息几天,她怕把病气过给你,就不来伺候了。”果然,宫女有条不紊地作着解释。
由于之前接二连三的轻信,我这次不得不生疑,更何况丁香虽然有些胆小,但为了我的事,定会据理力争的,才不会输了气势,被柳添香的宫娥气哭呢,而且都放她回来的,还有什么好哭的,难不成……我已经被软禁了?或者、有更可怕的事?
“娘娘,您这是、要出去?”宫女急忙拦住我。
“我被软禁了是不是?”我反问道。
“当然没有,只是您身上不好,天又这么晚了,您要去何处,奴婢替你去吧,明日您再、”
“好,你不上皇上的人吗,那帮我去传个信,不管皇上是在龙吟殿还是在柳添香的宫院,一定要给我把信送到。”我说完,转身去了书房,拿了个信函,宫女知趣地背转过身,因为只能用左手,我只得笨拙地把一条手绢折好,放进信信函:“你快去送信吧。”
那宫女见我已经听了她的劝说,不预备出去,她也只好听从地接过信函,出了宫门。
我听着宫女的脚步声消失在廊下,赶忙除了房门,几个侍女上前阻拦,都被我蹙眉训退了。毕竟我难得发脾气,确切的说,这还是我进宫以来,第一次训斥她们,她们不敢阻拦,因为不论外边情形多糟糕,我好歹还留着贵妃的封号,得罪了我,自然还是会倒霉的。
“丁香!”我推开房门,还不等问话,丁香已经扑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他、被打入天牢了!”丁香带着哭腔的声音,已经干涩沙哑:“小姐,宁和宫现下根本去不了,丁香实在瞒不了你,你得去向皇上求情,求他看在您怀着龙种的份上,留老爷一命……”
我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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