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我茫然望着他,小腹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摔伤的右手疼得钻心。
“还能怎么办,你不是也没打算要吗?”萧潋晨冷声开口,我打了个寒颤,耳畔却是他温热的呼吸,极尽轻微的声音:“别怕,我在。”
我惶惑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谁怪你自己不小心,可别向太后告状去,朕生平最讨厌挑事之人。”萧潋晨警告道,而后转头望向柳添香:“你们还不快扶柳小仪回宫歇息,柳小仪母子若是有半点差池,你们给朕备棺木来见!”
“是、是……”柳添香的几位侍女急忙上前搀扶柳添香,柳添香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尽管唇畔已经泛起一丝笑影,但还是“情真意切”地开口:“皇上早些回来哦,孩子闹得厉害,臣妾……有些害怕呢。”
“添香放心,朕等等就来,你知道的,我们若一起走,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嗯……”柳添香黯然应声,仿佛做了莫大的忍让。
柳添香走后,我正想推开萧潋晨,却被他紧紧按住了肩膀:“很疼是不是?忍耐一下,千万别动。”
萧潋晨说完,急忙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倒了几颗药丸,塞进我嘴里。这是做什么,给我下毒么,我负气地想吐出来,却被他捂住了嘴:“桃子听话,赶紧咽下去,否则我们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那药丸苦涩无比,我身上本就疼痛难忍,被萧潋晨这一激,眼泪直接汩汩而下,慌忙抬手遮住脸颊。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萧潋晨轻拍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一想到他对柳添香也是这副温柔的模样,就觉得嫌恶,只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把他推开,何况眼泪披了一脸,简直就像个失宠多年的女子,见到了就别的夫君,怆然涕下,太没尊严了!
“你放开我、”我竭力忍住哭腔,沉声道。
可我话还没说完,萧潋晨就将我横抱起来,回了内寝,放在床榻上,又赶忙放下床幔。原来是沈太医过来请脉,萧潋晨没让我满面泪痕的模样展现在人前,算是给我保住几分颜面。
“快看看,贵妃情形怎样?”萧潋晨催促道,将手伸进床幔,托住我的手腕,让沈太医诊脉。
沈太医诊了一会儿,虽然隔着帷幔,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能感觉到情形不妙,果然,沈太医沉声开口:“皇上,臣先开个药方,亲自去煎药,娘娘这段时日先卧床静养,看能否好转吧。”
“那你快去吧。严太医呢?不是早就让你们传他过来吗。”萧潋晨的语气很是不悦,沈太医的医术算高明的了,又传一个太医做什么?我隐约觉得腹中的疼痛好了一些,是因为萧潋晨的药丸吗?可手肘的疼痛却愈加剧烈,我只能咬着唇,忍着不叫出声来。
“皇上,臣在。”严太医赶了进来,声音有些慌乱。
“朕知道你方才被人告诫过,但你想想,是得罪那人的后果严重,还是得罪朕的后果严重?若敢和朕耍心计,朕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从未听过萧潋晨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帝王的威严像剑锋般迫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贵妃查看伤势。”
“哦,是、是!”严太医答应着,走到床榻边。萧潋晨将床幔往里一拢,露出我的手臂。
“还请皇上吩咐哪个宫娥,将贵妃娘娘的衣袖卷起来,微臣好查看伤势。”严太医说道。
“别动!”萧潋晨按住准备抬手的我:“疼得这么厉害,肯定是伤到骨头了,千万别乱动。”
萧潋晨说完,竟将我的袖口扯了道口,直接将衣袖撕破了。严太医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想隔着手绢按我的手,却被萧潋晨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好好诊治!”
严太医这才伸手,在我右手的手肘和手臂上轻轻按了一遍,我已经疼得喊出声来,额角也冷汗直冒。
“怎样?”萧潋晨问道。
“皇上,微臣先去开药吧,先用草药给贵妃娘娘敷着,过几日再看看能否好转。”严太医说完,已经行了礼,去外间配药了。
“为什么、”我想问他们说话为何都这般含糊,可话刚到嘴边,也就想到了答案,因为什么,因为要顾忌腹中的龙种啊。柳添香有句话还是说对了,后宫嫔妃存在的意义,就是博皇上的欢心、为皇家开枝散叶。第一件我没做到,却莫名其妙被推上了第二件。
萧潋晨没说话,挽起床幔,从红檀木架上,拿了件薄绸衫,盖在我的右手上:“很难受是不是,稍微等一会儿,把药喝了后,就让女医过来给你换衣裳。”
我想到裙摆上的血迹,眸光有些一暗,咬唇不语。
萧潋晨居然在榻边蹲下,温热的唇贴上我的耳朵:“桃子,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很讨厌柳添香,你信吗?”
“信你?我再不要相信你了。”我觉得可笑,自嘲地侧过头去。
“不相信也没干系,反正、”
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狠话或讽话,谁知他却轻轻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反正,我已经把你拴住了。”
“你、你就知道这孩子能保住。”我心里难受,也不管这话说出口有多严重,直接负气地甩了出来。
萧潋晨闻言,脸色一变,我也没有后悔失言,都是因为柳添香的毒计,孩子才陷入险境的,而这些,还不是因为萧潋晨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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