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经不再抱着来时的心情了,这个白事儿,我想从头看到尾……
随着队伍出发,两个老头分别走在棺椁的两边。
一个拿着铜锣,每走三步,他就敲一下。
另一人则吹着唢呐,音律激昂澎湃,但却透出浓浓的哀色,让人闻之落泪……
披麻戴孝的一行人走在前面,每走出一个院落,那院落内的人便会自动自觉的跟在后面。
当出了宅院的大门时,最前面的披麻戴孝的直系亲属们当先哭了起来。
一时间,哀声遍野,嚎声阵阵,其中夹杂着唢呐和铜锣声,让人更感悲切,但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豪壮。
这是一个充满了肃穆和豪情的葬礼。
自县城出发,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吊孝的队伍终于走到了坟地。
夜色渐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应对这情况人们也熟悉的很。
好些人拿了竹竿,挑起了灯笼,自高处照着已经挖好了的坑洞和吊孝的队伍。
这时,两个老头中的一人大喊道:“落棺,搭桥!”
听闻话音,我不由好奇的看了过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那坑洞之中还有一个棺木,观其掉漆程度,似乎下葬有四五年了。
经老头一喊落棺搭桥后,四个少年将棺木放下,接着拿出了红绸,一头钉在了新棺上一头则钉在了旧棺上。
接着那老头又道:“逝者子女且上前来。”
披麻戴孝的一些人纷纷凑了上去,接着一个少年则拿了脸盆过来。
“为女的,再替你们的老母亲洗把脸梳梳头,去了新地方,得亮亮敞敞的。”
老头又说了一句,接着便跟人合力打开了棺椁。
有几个女性的披麻戴孝的人纷纷上前用毛巾沾着水往棺椁内擦拭。
“为子的,再替你们的老母捶捶腿吧,到了那边有一段路好走呢。”
为人子的纷纷上前将手放进了棺内拿捏起来。
做完了这些后,老头合上了棺盖,大喝道:“入土!”
四个少年抬棺入土,不过并没着急掩埋。
“取碗筷来!”
老头一声令下,少年之一将一个碗两副筷子递了过去。
老头跳进了坟坑内,将筷子和碗放在了两个棺椁的中间,絮絮叨叨的道:“到了那边,还是老夫老妻,别闹分家,这饭,还得在一个碗儿里吃。”
老头上来后,吹唢呐的老头指着一旁披麻戴孝的几个小孩道:“去给你们的爷爷奶奶填土。”
一群小孩子纷纷上前,抓着地上的土淋在了棺材上。
就在此时,老头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黄泉路上人消沉,吾奏冥音送棺人。”
“望乡台前忆前尘,此曲伴汝在回魂。”
“孟婆一汤忘今生,然这音律始留存。”
“六道轮回走一遭,唢呐祝君在为人!”
话落,高昂激烈荡气回肠的唢呐,再度被其吹响。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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