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在旁边看得真切,再一望裘乾那表情,他隐约触摸到了一种敌对的力量,转而问袁茵:“你们认识?他是谁?”
袁茵的脸跟着又是一红,无论怎样都掩盖不住了,故而带着强词夺理的嫌疑,耍起急腔:“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是个泼皮无赖,咱们走,别理会他!”说着,她故意昂头挺胸,又来一声“信不信随便你!”然后,手就从江枫的手心抽开了,甩起胳臂气呼呼地一路快走。
江枫紧跟数步,说道:“当然相信你喽。你是我老婆,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这话说得挺感人的。袁茵听不出来是真是假,她也没有心思仔细辨别。她不敢回头,生怕裘乾那个王八蛋追过来,毕竟她跟那个王八蛋私下有过不正当往来,虽说没到上床的地步,她的重要空间却是被侵扰过了,这若是被江枫知道了,无异于在刚刚恢复的快乐之旅中踩到一坨狗屎,于温馨的氛围里穿插着浓烈的恶臭。
袁茵害怕裘乾追上来揪她小辫子,心里一直在怦怦打鼓。还好,裘乾双脚点地,没将摩托开过来。也许是害怕江枫手里那副羽毛球拍能变成武器吧,那渣男嘴里小声咒骂江枫几句“老腌瓜”,嘀咕透鲜的一棵大白菜被猪拱了,勾望二人,目送走远,然后骑着摩托车悻悻走了。
精神出轨的时候,你若不能沦肌浃髓地感受到背叛的张力,注定你永远不会长高。
袁茵惊了一身冷汗,暗暗舒了口气。然后,她看了看手表,心说哥哥袁金林应该与白家姐妹上车了。
白美玲要去朝鲜旅游,袁金林负责东北三省销售业务,自然成为她朝鲜之行的不二介子。而袁金林也难得有这个表现机会,一个是老板娘,一个是情人,都值得他用心伺候,故而早早就打电话给丹东一个客户,要那个客户准备一场丰盛的接风宴,又帮白家姐妹把签证工作提前办好,然后与她们一起去了丹东,从丹东出发,穿过鸭绿江大桥一路就可以直达平壤了。
哥哥这一出差,袁茵本打算去找嫂子傅忆娇学习十字绣的,顺便姑嫂俩聊聊天,这时再也没了心情。
不过,幸好她没去哥哥家,要不然,她今晚非得等来一场尴尬不可。一个是她的嫂子傅忆娇,一个是她的姐夫陈君寻,真要逾墙潜院,那真就有大戏看了。
就是在袁金林出发当天,陈君寻告诉江桐他要去唐州见一个客户,晚上就没有归家。可怜江桐真就相信丈夫了,她不知道,陈君寻其实是去偷腥的,偷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多年来一直提防着的昔日闺蜜傅忆娇。
知道丈夫晚上出差,傅忆娇上午在学校里给陈君寻打个电话,跟她开个调情的玩笑。好长时间,她没见到陈君寻了,相思的味道越发浓烈,那种隐秘处蕴动着的春潮又开始看涨了,于不安分的风中,寻觅与归偎这个男人的伟岸。
电话里,傅忆娇吃了催情药似的,问陈君寻敢不敢来她家?当时,她只以为这是一个张欢的玩笑,她不敢相信,夜幕的掩护下,那个野男人竟然真的来了。
快要到傅忆娇家的时候,陈君寻又给她打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快要到了。傅忆娇芳心明显受到了压迫,回道:“你别来,我不开。”
没过多久,防盗门轻轻响了两声,“笃,笃。”
傅忆娇守在门后,一直处于矛盾的漩涡。听到敲门声,她的芳心怦怦直跳,又被一挤,反弹时添满了警觉,轻声问道:“谁?”
声如惊鸿宛转。
“我。”
嗓门低沉,听起来带着颤音,有些磁性的吸引,又让人生发着怜悯。果然是陈君寻。
傅忆娇的芳心跳得更快,犹豫起来,只是短短的一个停顿,她就变得无比驯顺绵柔,她不敢想象自己究竟中了什么妖法,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义无反顾地放那野男人进来。
“我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真来咯?喝酒啦?”
防盗门不防盗。
关上防盗门,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依然非常紧张,她明显感到心里的小兔子活蹦乱跳。
初扮隔壁老王,第一次到人家偷人老婆,陈君寻也是非常紧张,可是,他不想让傅忆娇看穿他的虚慌的心理,为此努力地掩饰自己,压低嗓音,问道:“需要酒壮英雄胆吗?”
傅忆娇看穿了他的心思,娇嗔地望着他,说道:“还有心思开玩笑呢?还好,你那个小孩妗子没来找我学十字绣,要是她在这,像你这样来前连个招呼都不打,真要猛张飞似地闯进来,可就丢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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