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淡声开口道,“孔爷爷跟着我爷爷打了几十年的仗,我爷爷是开国功臣,他何尝不是,我不想让一个戎马半生的迟暮老人,面对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最起码在他心里,自己的家一直是完整的,就算要知道,也不应该由我一个外人告诉他。
还有,就算我再恨你,拿曾经的战斗英雄去报复你,我成什么人了。”
“谢谢你,厉总。”孔忆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你、我、桐桐,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被自己的至亲放弃,桐桐不知道你的事,所以我替她跟你说一句,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你父母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你也应该重新开始。”
孔忆慈点点头,“是啊,凭什么他们都能那么潇洒,我却要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厉景琛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孔忆慈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情顺畅了很多。
同时她也突然发现,厉景琛这个人,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值得布桐去爱。
......
厉景琛回到二楼的主卧,布桐便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跑了过来,“老公,忆慈叫你出去干嘛呀?”
男人忽然就想逗一逗她,“你觉得她能干嘛,嗯?”
“我要知道还问你干嘛呀,”布桐嘟了嘟嘴,“我知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你挺不乐意待见忆慈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已,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件事情所产生的所有不好的结果也都结束了,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好吗?”
“我没表现出来对她有任何不满。”厉景琛淡淡道。
“好,老公最好了,”布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本女魔现在可以行使我的权利,对你这位俊公子下手了吗?”
厉景琛强忍着嘴角的笑意,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沙哑,“任凭夫人处置。”
“锁门,别让孩子进来。”布桐从没忘记这个。
厉景琛转身刚要把门反锁上,外面突然涌进来一群人。
“哈哈!闹洞房的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Tan-k带着几个孩子冲了进来。
厉景琛:“......”
布桐:“......”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爬上了红色的婚床,小月牙开心得直蹦跶,“月牙儿好喜欢这里,今晚月牙儿要和葛葛弟弟们睡在这里!”
厉知新也跟着呐喊助威,“睡这里!睡这里!”
厉温故安静地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一副大佬的架势。
“妈妈,”严争走到布桐面前,“Tan-k叔叔说要像之前闹舅舅和晚愉阿姨的洞房一样来闹,闹得越凶,爸爸妈妈的感情才越好。”
布桐:“......”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的,这是习俗。”
“太爷爷说习俗不能落下哦。”
布桐失笑,摸了摸他的脸,“争争不生气啦?”
严争道,“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只要她不招惹我,我就不生气。”
“争争乖,她不是招惹你,或许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妈妈才是我的妈妈,她只是妈妈的一个朋友。”严争认真道。
“好,儿子说了算。”
一旁的厉景琛看着在他的婚床闹腾的孩子,太阳穴突突狂跳了两下,转头望向了Tan-k,“你带来的,嗯?”
Tan-k一脸天真无邪,“是啊。”
男人双眸微眯,“今年的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Tan-k好茫然,“先生,闹洞房跟我的年终奖有关系吗?”
厉景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既然你知道要闹洞房,宋迟为什么没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也觉得奇怪,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所以我就自己来闹了。”
“因为我跟他说过,今晚不许闹我,还让他通知你了。”
Tan-k:“......”
“靠!宋迟害我!”
“是的。”
Tan-k快哭了,“先生,我错了,年终奖咱能再商量商量吗?”
厉景琛指了指婚床,“想办法把这几个人弄走,再商量。”
Tan-k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月牙小公主,难哄,放弃。
知新小可爱,好哄,但是他也不敢拿糖果出来哄啊,放弃。
再看看温故大佬......这可是块千年寒冰,他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难焐热的那种,放弃。
“算了吧先生,”Tan-k瞬间蔫了,“我做不到,我现在就去找宋迟那货算账。”
布桐看着Tan-k气鼓鼓离开的背影,笑得肚子都疼了。
一旁,小月牙已经在安排了,“月牙儿睡中间,小知新和小温故睡姐姐的两边,葛葛睡小知新旁边,亮亮葛葛睡小温故旁边,我们五个人一起睡!”
“那爹地妈咪睡哪里啊?”布桐颇为苦恼地问道。
小月牙想了想,大方的道,“那爹地妈咪就睡沙发好啦。”
厉景琛:“......”
布桐:“......”
在小月牙的强制命令下,严争和亮亮也爬上了婚床,五个人整整齐齐地躺了下来。
床很大,倒也足够他们躺了。
“妈咪,关灯,太亮了我们睡不着的。”小月牙大佬吩咐道。
布桐乖乖地把灯光调暗,只留下温暖的壁灯。
“妈妈,等弟弟妹妹睡着了,我们就走。”严争乖巧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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