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无极环视一圈,动情的说道:“民不负我,我不负民,周大人,请你宣读一下本王的诏书!”
周谦公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诏书,大声念了起来。
这诏书虽短,却字字关系到民生。
其一,免除乌州子民三十年的赋税,也就是从即刻起,乌州子民三十年内不用再缴纳任何赋税。
其二,但凡有父兄子弟在此战中丧生的,三十年不强征兵役,寻常之家十年内不强征兵役。
其三,用国库的钱财为无家可归的民众重建家园,为贫苦家庭购买牛羊牲畜及必要的生产工具。
其四,颁布专门针对皇亲国戚和贵族子弟的律法,凡有犯者,一律从快从重处罚。
总而言之,皇无极展现出的是最大限度报答民众的诚意。
周谦公读完,群臣有的叫好,有的默不作声。
不征赋税国库就会空虚,国库虚空了朝中大臣的好日子就没了保障。
这个还不是最要紧的,最厉害的是城主居然专门制定了一部针对权势之人的律法,这岂不是说以前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见这幅情形,周谦公高声说道:“此乃王令,谁若不从,自有王法处置!”
皇无极点头说道:“诸位放心,本王向来公平待人,我自会首先士卒,还有一点,我没有让周大人写在这诏书上,但我要特意提醒你们,谁若敢在暗里欺压民众搜刮民脂民膏,杀无赦!”
群臣听罢一片肃然。
心里再不痛快又能怎么样?
保命要紧!
说完这些,皇无极话题一转。
“诸位,安西王一直在天魔岛帮衬着魔尊,如今乌州事多,不得不请他回来,来,我们共同举杯,为安西王接风!”
…
酒宴结束已是深夜,醉酒中的诸位大臣全然忘记了先前的担忧和不悦,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搀扶着离开了。
偌大的朝堂中只剩下皇无极与周谦公二人。
皇无极拨弄着手里的酒杯,也有几分醉意了。
“城主,您还是早点歇着吧,从明天开始可有的忙了!”
皇无极呵呵一笑。
“是您老和众臣有的忙了,本王才是难得清闲呢!”
“这么多年了城主哪曾清闲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少不了要由您来决断!”
皇无极点点头。
“周大人,您老觉得这次安民的诏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周谦公马上心领神会。
大战之后安民是必须的,只是其中的一些条件难免会引起朝臣不满。
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大战之后百废待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衣食住行,为百姓重建家园,购买养牛牲畜是无可厚非的,相信大家对这两点也都赞成,至于不征兵役,眼下咱们还有四十万大军,外无强敌内无叛乱,虽说人不多,但算下来也够用了,因此这一点也不会有人反对,只是不征赋税恐怕会让有的大臣心中不悦呀!”
“哦,怎么个不悦法?您老说来听听!”
周谦公笑着说道:“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一辈子不就图个荣华富贵吗?这官越做越大,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们已经过惯了花天酒地的日子,如今猛的给他们削减薪俸和赏赐,他们肯定不乐意呀!”
皇无极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周大人,本王可不是只削减了他们的薪俸,我自己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再说您老不是一直过着很清贫的日子吗?他们怎么不学学您呢!”
周谦公笑着说道:“城主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自己一样呀,有些大臣觉得整个乌州都是城主您的,您就算一日三餐只吃白饭,他们也不会觉得您清贫的,甚至还会觉得您是在惺惺作态,至于老臣,我虽日子过的清苦,可却深受城主器重,他们看不到老臣人后的清贫,看到的只是老臣在人前的风光呀。”
周谦公说的一针见血,皇无极听了苦笑一声。
“您老说的太对了,有时候我真想让他们来坐坐城主这个位子呢!”
说到这里,皇无极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周大人,咱们为何不让朝中这些老臣体会体会当城主的苦衷呢?”
周谦公闻言已知皇无极的用意。
这个办法听起来十分荒唐,但用起来绝对十分有效。
凡事只有亲身经过才会明白其中的不易。
“城主,老臣觉得此事可行!”
“好!这削减薪俸和赏赐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再来说说这律法!”
周谦公说道:“大战刚结束,恢复民力是第一要务,然而许多文臣武将在对抗冷无欢和连城玺的过程中立下了赫赫功劳,他们会不会居功自傲?仗势欺人?我看完全是有可能的,因此一定要制定一部专门的律法来约束他们,这律法对他们是约束,也是保护,往长远了说,民力恢复的越快,乌州的国力恢复的就越快,只要乌州的国力恢复了,他们也会从中受益呀!”
皇无极点头说道:“您老所言甚是,可惜有的人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只能看到当下的利益!”
“若只为谋财也就罢了,老臣收到不少消息,有些大臣私下里来往甚秘,甚至屡屡发出不敬之言,老臣担心这些人会兴风作浪啊,乌州刚刚稳定,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皇无极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这朝中的局势,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暗地里却波涛汹涌,一点都不比战场上更轻松,您老说的这些我也多有耳闻,但是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牵扯到的大臣多是几朝老臣,功高劳苦,本王实在于心不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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