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说着,一颗颗眼泪,夏悦兮脸上带着笑意,瞪大眼睛,看起来心酸又狼狈。
“爹爹一定也不信,三夫人也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我们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和夏纤云给对换了呢?娘你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啊?”夏悦兮依旧笑着,指甲陷进了肉里,血染红了手心,她却一点也没察觉“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你教我走路识字,教我做人有德,教了我那么多……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呢?”
眼泪似乎流干了,夏悦兮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一点一点地细细数着曾经与她娘亲一起做过的所有事情,每数一件事,心里头就像有人拿刀划了一下一般,烙得生疼。
她想过所有的可能,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可能。
也许这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戏弄与折腾,让她先是受一番自己家人的凌虐,再把自己亲人凌虐一遍,这样子,上天难道就满意了吗?
“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不是你的女儿……从来没有想过!”夏悦兮摇了摇头,颤抖着身子“上天为什么总是跟我开玩笑啊!”
轰隆!忽地,外头一声巨响,一个雷打了下来,只这一声,雨就倾盆而下,像是上天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般,或者是也可怜夏悦兮这么痛心一般。
又静静在灵牌上跪了一会儿,夏悦兮才叹了口气,起身,顾不得已完全麻了的双腿,推开门,像是失了魂一般,走出了小祠堂。
“悦兮,悦兮!”外头,夙怀瑾已是整个人都湿了,见她出来,连忙走了过来,叫了她两声,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悦兮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往前走去。
她认为所有她能相信的事,都被一一打破,教她如今去面对!
如何去体谅这所有的一切啊!
“悦兮……”夙怀瑾紧拧着眉头,跟在夏悦兮后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夏川红着眼睛来找他,说夏悦兮不见了,让他帮忙找,他找了许多地方,最后在这里找到了她。
定住脚步,夏悦兮回过头,勾起嘴角冲夙怀瑾温和一笑,但就在笑完的下一秒,她的泪和着雨水滚滚而落,语带哭腔“怀瑾,怎么会这样……”
紧紧将夏悦兮抱在怀里,夙怀瑾拼命想安慰她,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紧紧在雨中相拥,夏悦兮的哭声浑着雨声,显得格外凄凉。
第二天,凤鸣山庄里异常平静,郝月灵醒过来了,只是身子很虚,看上去精神却也不错。
夏悦兮因为淋了那场大雨,原本就还未好全的风寒又重染,夜半发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夏悦兮把夙怀瑾叫了过去,把情况跟夙怀瑾一一说明了,夙怀瑾没有发表什么话,只是紧紧蹙着眉头。
难怪夏悦兮会痛苦成那样,她一直以为最恨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她一直以为最亲的人,却是夏纤云的娘亲……
这不知是个多大的乌龙。
巧茹已经被禁足在了幽月园,夏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显得有些害怕,总是很小心,连问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天气早透情了,夏川听到郝月灵醒来的消息,便连忙赶了过来。
“老爷……”郝月灵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声音虚弱地唤了他一声。
点点头,夏川示意郝月灵少费体力“好些了吗?”
“嗯。”郝月灵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收回目光盯着床顶,脸色苍白极了。
不知这一出戏的结果是如何,但她清楚,夏悦兮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至少也算是一种报复了不是吗?
“月灵……”轻唤了她一声,夏川垂下脑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跟她说话“你……与悦兮的事,我都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清楚。我不提,但并非我不知道,在可控的范围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后想管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力的范围了。”
说到这里,夏川苦涩地一笑,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郝月灵眸子里闪过一抹紧张。
她不知道,夏川为什么突然跟她讲这些,也不知道在夏川心中,到底相信谁多一点。
见郝月灵没有说话,夏川轻咳了两声,幽幽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是说……是说,你与悦兮好好相处,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何苦这样自相残杀呢。”
更何况,你们是亲生母女啊!
只不过这一句,夏川没有说出来。
“好好相处?”郝月灵张了张嘴,她想过无数种夏川说的可能,却没想过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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