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夙怀瑾低声道“既然过去那么痛苦,便不要再提起,提一遍就伤一遍,我怎么舍得我的夏悦兮,受这样的苦呢?”
有些苦,受一次就够痛了。
抿起嘴笑,夏悦兮心下觉得欢喜。
也许等到有一天,她能够把那些事告诉夙怀瑾,做到真真正正的心绪坦然。
两人正说着,外头忽地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回头,是张玉站在外头,脸色有些白,手里头端着一碗药,停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小姐,雪柔替夙公子准备膳食,我来伺候你喝药。”
眉头一拧,夏悦兮哑着嗓子开口“雪柔这丫头真不懂事,奶娘你如今是凤鸣山庄的客人,怎么能让你来伺候我呢?怀瑾,把药给我,我自己喝就行了。”
说罢,夏悦兮挣扎着就要起身。
夙怀瑾将她轻轻扶了起来,拿了软垫把她的背垫上,然后才拿过药,轻声对张玉道“我来吧。”
张玉的手一下子空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像是有什么话要开口,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一般。
蹙着眉头喝完了那碗药,夏悦兮这才看到张玉还站在床边,冲她勾了勾嘴角道“奶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张玉点了点头,却又看向夙怀瑾。
“怀瑾,你照顾我一天了,晚上也没睡好,去休息一下吧。”夏悦兮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一来是让张玉方便说话,二来,他的确是眼里充满血丝,需要好好休息了。
夙怀瑾自然也知道,点了点头便走了。
两人静静地看着夙怀瑾离开,张玉走到门口,将门关得严丝合缝,然后才脚步沉重地走到夏悦兮床前。
“奶娘,有什么话便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夏悦兮看着张玉,轻声道。
张玉微微垂下眸子,忽地双漆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夏悦兮的床前。
夏悦兮大惊失色,连忙将被子掀开,伸手要去扶张玉,可张玉却摇了摇头,再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泪痕“小姐,小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啊……”
“奶娘,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必要这样,你喂养了我,也算是我的恩人,再者又是长辈,你这样我怎么受得起呢?”夏悦兮轻咳了两声,一把将张玉拉了起来,两人双双坐到床边。
张玉不断地流着泪,颤抖着手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夏悦兮也不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张玉开口说话,好久,张玉才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张了张嘴巴道“小姐,你与大夫人怎么会闹成这样呢?不该的啊,不该啊!”
“奶娘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些吗?”轻叹了口气,夏悦兮的神色很是复杂。
她猜不到张玉到底守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但她知道这必然很重要,而且是有关于她,郝月灵,还有她娘和夏纤云的。
摇了摇头,张玉手纠着衣角,将脸埋得低低的“小姐,有件事情,我瞒了十来年了,我带着秘密离开了凤鸣山庄,是我儒弱,是我笨,所以才等到二夫人过世了,事情变成了这样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所以,你……才去找大夫人,想告诉她这件事?”夏悦兮应了一声,望向张玉。
这个秘密,终于她要知道了。
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张玉没想到,夏悦兮竟然已经知道了,只得点点头“是啊,我去找了大夫人,希望把这些事说出来,可是大夫人没有给我机会。”
“说吧,什么事。”夏悦兮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声音轻飘飘的。
“小姐,你不该跟大夫人闹成那样的,我不知我不在凤鸣山庄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能够这样。”张玉说着,停了好久,才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小姐,大小姐!其实你……”
话还没真正说出门,门忽地被咯吱一声重重地推开了,巧茹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整个人几乎是奔进来的。
“三夫人?”夏悦兮收头一拧,很是不悦。
她怎么不请自来,而且连门都没有敲就进来了!
巧茹快速地扫了张玉一眼,然后望向夏悦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扯了扯嘴角想掩饰嘴角的慌乱“悦兮,我听说你也病了,你看我一直在佛堂帮大夫人祈福,现下才能来看你。”
说着,巧茹缓步走了进来。
“没事,我不过是小事罢了,大夫人她……怎么样了?”夏悦兮再不愿意,还是问出了口。
只是可惜了,张玉的秘密明明要说出口了,却被巧茹打断了。
“伤口应该是在长了,大夫今日也过来了,不过人也许是虚弱,还未醒过来呢。”巧茹轻笑了一声,又望向张玉“我这么突然来,没打扰你们说些什么吧?你看我也是急得,都忘了规矩了。”
她其实来了有一小会儿了,一听说张玉来了姝竹院,与夏悦兮单独在一起,她便急急赶了过来,也不知张玉是否把一切都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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