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大帅的带动之下,藏军洞山周围每日里枪声不断。军官们基本都用步枪,瞄准了之后就开一枪,啪的一声猎物倒下,要的是那个潇洒和气度。士兵们不管这个,躲开上司们远远的。弹链一挂,机关枪哒哒哒的直接扫倒。三五个人扛起来就回了营,图一个痛快。
不管是单发啪啪响,还是机关枪哒哒哒扫,这藏军洞山周围就算是热闹了起来从早到晚枪声不断,知道的这是全体官兵忙着打猎,不知道的以为张大帅带兵剿匪来了。但不管知道不知道,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躲远点。这是惹不起的主,甭管是被当了猎物还是当了匪,下场都一定好不了。
于是不管是周围的乡民,还是过路的商队,大家的选择都是一致的:绕过藏军洞山,宁可往西多走几十上百里路,也绝对不碰这个霉头。于是一时之间,平日里没什么人走的小路热闹了起来,三尺来宽的土路被生生的踩成了八尺,以前两个人面对面都得侧肩,现在两辆车交错都不用停。恰好又赶上刚过完年,这走亲访友的马车,南来北往的商队,在这路上算是都有了伴,大家热热闹闹的挤在这乡土小路上,慢悠悠的往目的地蹭着。
在一路南行的队伍中,有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也挤在人群车流之中。赶车的是个不起眼的汉子,一顶草帽低低的压在头上遮住了大部分的面貌,一条腿悬空,另一条腿架在车辕上。左手拿烟,右手握着马鞭,时不时的敲打敲打马屁股,修正着方向。在看似漫不经心的架势掩饰之下,他的眼睛精光四射的打量着周围拥挤的人群。
如果此刻奉天警察局任意一个警察在这里,都会立马认出这对眼睛的主人,她就是奉天警察局二处前处长毛刚。
既然赶车的是毛刚,那他身后马车车厢里坐着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但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远离藏军洞山,而是冲进去!
早在张大帅拔营往藏军洞山出发的时候,柳家明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因为他们当时就在奉天城南浑河岸边的一个野渡口呆着呢。
那晚拿到尸俑之后,柳家明几人把里面的秘宝取了出来,不过这些秘宝并不是那么简单填进去的,而是另外有五口小箱子,箱子上还有另外的机关小锁。当时时间紧急,柳家明也顾不上多看。把尸俑送到了张大帅的帅府附近,又把五口小箱子另外找地藏好,然后就准备回一趟藏军洞山。他的计划是先坐船顺流而上到抚顺下船,然后再走陆路绕到藏军洞山。这样虽然要绕一个大圈,但总好过顶着自己的通缉令到处跑,他可不敢想自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奉天城周边晃悠,真的就没人把他们几个扭送到大帅府。
坐船的想法是毛刚提出来的,他干警察这行久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门路比纯混江湖的拐子刘和王大花还多。毛刚带着四个人到了河边,在一个野渡口找到了这位船老大。
船老大当年受过毛刚的帮助,一直记着这个恩情,当下二话没说就让几人上了船,让他们先休息两天,过几天有一波运木头的船往上游走,到时候跟在他们中间,不会有任何问题。几人当即答应了下来,就在这小船上连吃带住的修了两天。可到了第三天一大早该走的时候,船老大哭丧着脸告诉毛刚,河道封上了不让走了。
毛刚一惊,立刻问是为什么封了河道,是不是张大帅发现了他们几个?如果是这样,他们要立刻下船离开,不能连累船老大。
船老大摆摆手让毛刚放心,说不是因为搜查而封河道,而是因为要过兵。张大帅带了几千号人马一路下正南,说要去踏青。他们没走奉天城里,而是另外搭了个临时的行军桥,结果这行军桥好死不死的就搭在了他们的上游,现在想偷摸走都走不了,不过据说就封这一天半天的,大军过完立刻就通航。
毛刚听到这里之后松了一口气,让船老大继续看着河道,自己回舱把这事告诉了柳家明几人。柳家明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要说这堂堂张大帅,又是刚刚“遇刺”,出门踏青带个一两千人保护并不算过分。不过此人外表粗鲁豪放,内心阴险狡诈,这到底是不是踏青还得两说。更何况奉天城南不远可就是藏军洞山,跟他们计划的目的地方向一致,这张大麻子倒底是不是踏青,又或者是借着踏青之名做点别的什么事情,还真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柳家明不敢猜,藏军洞山住着柳家胡家两大家子人,万一猜错了,他输不起。尤其是偷摸到了行军桥不远的地方,远远看着那一队队扛着枪拉着炮的士兵从桥上过去的景象,柳家明的心里更加焦躁了,胡婉秋的小脸都有点发白了,再也看不见平日里那笑颜如花的样子。
好在这河道也没封太久,队伍过完没多久就拆了,大概也就有个多半天的功夫。对于那些急于去上游拉货的船队来说,这已经是算是不得了的时间了。等行军桥拆尽,一队队的货船起锚扬帆,向着上游而去。船老大是个机灵人,这会也不会毛刚催他,把自己的船一拨,混进了货船之中。
由于河道封了多半天,等柳家明几人下船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不过那不详的预兆让柳家明不敢耽搁,可上船的地方是个野渡,下船的地方也是野渡,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办法可想。最后是船老大带着他们跑到四五里开外一个相熟的酒馆,才从老板手里买下了这辆半旧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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