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能说会道,事到如今也不愿松口。
“满大街的秀才有的是......”
“满大街的秀才有的是!”贾胜打断他:“傅探长说得妙啊!满大街的秀才,亲家公若是请那些落魄秀才替他写了这封信,警局一查不就知道了吗!我年事已高,说得难听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何苦骗你?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指不定哪天我两腿一蹬,没气了......”
程奕生冷冷打断他:“我从来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贾胜的话被噎了回去。
隔着一道小方窗,程奕生的话悉数落进傅元君的耳朵里。她站在审讯室的另一侧,通过方窗观察着审讯室内的一言一行。
不知怎地,在程奕生说出这句“从不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后,她心里忽然猛跳一下,冲击着心窝,微痛。
她的目光从贾胜身上转到程奕生身上,见他神情认真严肃,正在记录着什么。望着他的侧颜,她的心跳忽然顿了一下,产生一种强烈的想与他站在一起的想法。
是同情吧?还是......
龙北坐在审讯室的角落,听着贾胜辩解的话,脸越来越臭,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年事已高?你也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年事已高?强迫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年事已高?
“贾家老头,我警告你,我龙北从来不爱管你们这些家长里短偷鸡盗狗的屁事,但你们既然闹出了人命,怎么着我也得意思意思才说得过去。”他手中的手枪在指尖转着,话锋一转:“不过,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怕麻烦。”
程奕生皱着眉,意识到龙北下一句话极有可能会对贾胜造成极大的威胁。
果然!
“听说刀枪不长眼,畏罪自杀,吞枪而死,从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对吧?”他似乎找到了很好的解决案件的办法似的,自问自答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贾老板,我应该可以结案了吧。”
贾胜满脸羞红,听完他的话后又惊得煞白,浑身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他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求救的目光望向程奕生,却闪闪躲躲,不敢直视程奕生的眼睛。
“如果你还想不起来,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提示。”程奕生无视他求救的目光,手指轻扣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
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贾胜心头,终于出现了让贾胜为之一颤的名字。
“李武,识得字。”
李武曾上过几年学,杨宁在一开始调查时便发现了。只是他这样的酒鬼,即便识字,也很难让人猜透他识得多少。
是否足够支撑他写出一封恐吓信。
“李武写的?”贾胜怔怔的,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桌上那张纸,不确定的问他:“李武......那小子?”
程奕生重重点头。
贾胜似被抽走浑身力气般的瘫坐在椅子上,两手捂面,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干嚎了两嗓子,含糊的说着:“造孽......造孽啊!”
“那封信呢?”程奕生立即捉住他松口的机会,口气咄咄逼人。
“信......我烧了。”
“烧了?”程奕生听完一愣,随即冷笑一声:“烧了?”
“龙科长,现在应该可以去搜家了吧?”他望着贾胜闪躲的眼神,明白傅元君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
这起案子的凶手......
龙北将枪收回,冲门外喊了一声:“伢子!有活儿了,贾氏布庄,搜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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