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姓白,是……当年涵王殿下的副将……”他边说边抬起头。
躁动的声音顷刻间沉了下去,不是的,虽然声音听着有些相似,可是这张脸……完全不同,座中甚至有人能认出他来。
“是老白,果真是白兄!”
沈熠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稳住嗓音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老天庇佑,罪臣死里逃生了,可是罪臣却没能救回涵王殿下,罪臣……该死!”说着,他突然双掌按在地上,将脸低低地伏在地面上。
提起沈尧涵的事,沈熠内心早已波涛涌动,此时见他做出这般动作,心里更加难受,连连摆手,“起吧,起来吧,有话站起来说……”
他边说边注意着白副将的一举一动,突然,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神色凝滞,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白副将的手背连接手腕的地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混乱一片的脑海里骤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而后一个个与沈尧涵有关的片段涌入脑海,他清晰地记得,沈尧涵十二岁那年,日日苦练武功,那一日他去看望沈尧涵,校场上的一处机关骤然失灵,一支羽箭朝着他射来,那时只有十二岁的沈尧涵没有片刻的犹豫,冲上来一把抱住他趴下,等他们被身边的随从扶起来的时候,沈
尧涵的一只手背上已是鲜血淋漓,血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他却还在关心沈熠的安危……
所有人的声音都跟着停了下来,不安又不解地看着沈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沈熠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笑了一声,虽然很短,众人却听得清楚,“是你……是你!”
白副将顺着沈熠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听出了沈熠话中深意,抿唇浅浅笑了笑,站起身来垂首行礼:“是我。”
卓成担忧地看着沈熠,“圣上您没事儿吧?”
“没事。”沈熠连连摆手,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喜是忧,他的目光片刻不离白副将,“说吧,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副将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回身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沈瑨珩圣上,清寒而又残冷。
原本晴好的天气不知何时变了天,酉时过半的时候起了风,不到戌时,便又细密的雨点落了下来。
城外的庵寺内,陌归站在一间房门旁,伸手感受着雨滴落入掌心里的冰凉感觉,努力让自己的心也能跟着冷静下来。
他们已经进宫许久了,不知此时情况如何,那些犯了罪的人可已经认了罪、服了法。“咳咳……”屋内传来轻轻的咳声,陌归心下一凛,连忙折回里屋,正好看到沈沁微微撑起身体,伏在床边,她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叹息一声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
几个孩子就要担心死了。”
沈沁勉强一笑,摇摇头道:“我没事……”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危险,怎么还故意往前冲去?就算你冲上去,也不至于对付不了那个人吧。”
“我只是想做戏做全套,不受点伤、出点血,怎么能有说服力?咳咳……”沈沁自己倒是不担心,反倒微微笑了笑,“他们还没回来吗?”陌归看了一眼半掩的窗子,喃喃道:“应该……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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