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是将整个大邱的命运都交在隐觞玉一个人手中的吗?没了隐觞玉,大邱就无法生存下去?”
顾缘君摇头,“没有觞玉,大邱或许还能夹缝求生,可是若觞玉明白所有的一切,转过头来对付大邱,以他这十余年来对大邱的了解,大邱根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说着,她将目光投向沈幽珏,“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一直安静地站在夜卿凰身边、很少出声的沈幽珏闻言,向前走了两步,定定看着顾缘君,“算是明白吧,不过我们还不至于面临那般困境,十余年前二哥还没能将我们所有
兄弟的脾性完全摸透,十余年前,人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自从陵安王这个人在大邱军中现身之后,承国对战大邱确实不如往年顺利了。”顿了顿,他微微垂首,沉吟片刻,道:“你们必须承认一件事,你们最失败的地方就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一个人身上,容峫太过自负,对陵安王太过依赖,也许是因为在你们的潜意识里,他就如同是大邱的救世之主,只有他才能带领大邱脱离困境,变得越来越强大,可是你们却忘了,这所有人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们自己的一场妄想,等
到终于有一天,陵安王醒了,挣脱了你们的掌控,你们突然就慌了,自乱了阵脚,失去了方向。”
沈幽珏语气平稳,一言一语却犹如一把把匕首狠狠扎在顾缘君的心上。是了,关于隐觞玉、关于陵安王、关于这个如同谜一样的玉王爷的一切,终究只是他们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场妄想,他们妄想着可以借隐觞玉的手改变大邱的现状,可是他
们忘了,隐觞玉不是一个任由他们操纵控制的傀儡,他是一个人,一个有些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在我的记忆里,二哥一直是一个性情温和儒雅之人,心胸宽阔,待人和善,可我所听闻的陵安王确实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我竟不知这些年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对他
做了些什么,才将他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沈幽珏的眼底隐隐泛起一丝愠怒,眸色冷然,定定落在顾缘君身上。顾缘君心头被重重一击,脚步踉跄了一下,胸口憋闷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抬眼看了看沈幽珏,似乎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隔了会儿,她摇头凄凄一笑,垂首抹去眼角的泪,勉强站直身体。
说话间,天色已经越来越亮,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顾缘君抬眼望去,四人的身后入目皆白,不见异色,一望无边。
四人神色各有不同,当一切都大白于眼前,似乎顷刻间失去了辨别的方向,都在凝眉沉思。
“呵呵……”她突然轻轻笑出声来,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划过,而后长舒一口气,缓缓向后退去。
“师父……”夜南乔最先察觉,忍不住喊了一声。
其他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目光落在顾缘君身上,发现她已经退到距离崖边不到半丈远处。“师父,事情已经弄明白了,人非你所杀,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非得你死我活不可的深仇大恨,终究,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夜南乔努力保持自己的嗓音平稳,
边说边侧身看了看身边的夜卿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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