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王爷护妾身名节。”苏晚卿轻声回着,伏地不起。
清亮的晨光倾泻在苏晚卿的身段上,映在她乌黑的秀发上。她的姿态无疑表示出了弱势者的谦卑,但她的语调仍然十分寻常。
肃元翊微微皱眉,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淡淡道:“不急。”
苏晚卿闻言没有动,暗自琢摸着这话是对谁所说,抬起眼却见恒文已经在窗外应了声“是”退开了,便起身行了一个谢礼。
肃元翊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俯身穿上皂靴,走到摆着盘口琉璃瓶的二屉桌前,熟门熟路的从左边的屉里取出了一柄开了刃的小刀跟一只秋香色的瓷瓶。
新房是翊王府先前就布置好的,里头的东西自然也是先前有人搁了进去的,苏晚卿看在眼里,在为肃元翊的早有准备讶异之余,大致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忙走近两步道:“王爷千金贵体怎可损伤,还是让妾身来吧。”
“不必了。”肃元翊的动作并未因她的劝阻有丝毫停滞,径自拿刀划破了指腹,落刃处转眼间渗出一滴血珠。他走回床前反手一挤,刺眼的鲜红便在铺展开的白缎上晕开。
苏晚卿只得拿过瓷瓶,又道:“妾身帮王爷上药。”
肃元翊闻言将手伸过一些,算是默许了,苏晚卿便小心翼翼的扶住他的手背,取出些药粉均匀的洒在他的指腹上。
两手相接处,那温热的触感无比清晰的向苏晚卿传来,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可还不等她有所适应,眼前的景象就让她愣住了。
短短顷刻,那伤口竟然消失了!
苏晚卿神色微讶,用探究的目光看了肃元翊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又看向那指腹,翻来覆去的辨别了好几巡,指腹上果真是什么也瞧不出来了。
她没有注意到肃元翊的手被她这么握来握去,渐渐有些僵硬,几乎是突然的,他将手抽了出去。
手上一空,苏晚卿恍然意识到自己怕是有些孟浪了,有些尴尬的抚了抚额边的发丝,淡定道:“这止血药王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府中有位门客,略识些医术。”肃元翊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收回屉里,没有给苏晚卿继续问下去的时间,提了声音道:“起榻吧。”
先前的那个男声应声回了句“是。”
紧接着一列婢女就推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后头的是进了翊王府便不见了踪影的碧芜跟红芙。
翊王府的规矩不少,新妇进门的当天都是由喜娘伺候,第二日才能回主子身边当值。碧芜不曾离开自家小姐这么久,半日没见,脸上满是难掩的焦急,红芙脸上也隐有担忧,此刻二人见到苏晚卿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立时转忧为喜,长长松了一口气。
等婢女伺候苏晚卿洗漱过后,二人扶她到镜台前梳妆。
铜镜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柳眉不画而黛,脸颊微红,齿如瓠犀,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眸子深处却有一种怀着心事的沉静。
恍惚中,苏晚卿自嘲的扯出了抹笑容,看来,自己是真的不同了……
“小姐,你可是欢喜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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