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跟前,围观群众不禁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之声,就连村长黄云龙也亲自赶了过来,这下子有好戏可看了。
黄飞龙见了兄弟,立即上前告状,指着李少安道:“这个李少安,小木匠偷锯木厂的木料,我把他绑起来,他竟然强行放人,还说让我坐牢,简直无法无天。”
“你闭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黄云龙一点也没有给大哥面子,当着全村这么多双围观的眼睛,他哪怕心底里再怎么想帮自己大哥,也不能表现出来。
刚好黄飞龙又是个没脑子的,见了兄弟就立马凑上来,黄云龙不得已,只好冲黄飞龙一顿吼。
黄飞龙虽然平时骄横跋扈,但在自己亲弟面前却没有一点脾气,毕竟他现在拥有的这份工作,包括女婿也在锯木厂上班,都是黄云龙帮他弄到的,一家人吃饭的问题都靠着黄云龙,怎么敢得罪了这个亲弟。
“少安呐,你是咱村里的大学生,文化人,黄伯伯信你,你来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黄云龙作为村长,干了这么多年,遇到多少邻里闹矛盾的事情,调解矛盾还是很有一手的。
李少安看了一眼被打得很惨的小木匠,心里头来气,将自己所见如实说道:“我赶来锯木厂的就见到小木匠被黄飞龙他们绑在柱子上。黄村长,您是干部,更应该懂法,非法拘禁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黄飞龙在一旁嚷嚷道:“那小木匠跑来锯木厂偷木料就不犯法了?老子要坐牢,小木匠也跑不了。”
小木匠立即否认道:“我没有偷木料,我拉的都是扔在一边没人要的废木料。”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辆木板车,上面确实放了一堆木料,的确如小木匠所说,全都是锯木厂加工下来的一些边角料,这些料子都是当垃圾扔在锯木厂外面。
木料本来就便宜,哪怕是好的料子也不值几个钱,更何况这种边角料,根本卖不出去,只能当垃圾扔。
村里不少村民,平时会来锯木厂外面捡这种料子,反正拖回家还可以用来烧水做饭,不要白不要。
本来在村民和锯木厂之间,这是已经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也都相安无事,只不过黄飞龙今天也不知是搭错了那根线,非说小木匠偷了木料,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行,我绑人是我不对,但他不问自取,偷拿锯木厂的东西,难道就不算偷窃了吗?”黄飞龙仗着有了兄弟在一旁撑腰,说话也变得硬气起来。
黄云龙看向李少安,故作为难,道:“少安呐,我大哥虽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但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不管怎么说,不问自取即为偷,小木匠确实是拉了锯木厂的料,板车上那些也算是物证。”
双方争来争去,无非就是抓着两点,黄飞龙一方说小木匠偷木料,而李少安则指责黄飞龙对小木匠捆绑拷打。
“既然双方都有错,依我看不如各让一步,就这么算了。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要闹得太僵。”
黄云龙不愧是老狐狸,表面上看,两边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偏袒,实际上是帮自己大哥解了围。
拉点木料和把人绑起来,这两个性质可不一样,真要闹上去黄飞龙吃不了兜着走。更重要的是没有给围观的村民落下话柄,一碗水端平,村民们总没话好讲。
黄云龙欲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知黄飞龙却要揪着不放,跳出来指责道:“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木料不能让他白白拉走,必须算钱!”
黄飞龙脑子简单,只当现在兄弟在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懂得黄云龙的意图。
黄云龙气得不行,心里痛骂自己大哥蠢成猪样,要不是顾忌脸面,怕在乡亲们眼前丢了黄家的脸,真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要钱是吧,行!”李少安朗声道:“这一车边角废料,全部给我按好料来算,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李少安全买下了,一分一厘都不会少你的。”
黄飞龙得意不已,当即带着女婿朱金一起去给那板车上的木料过磅算方,有多少方按多少方来算。
“一共一块二!”黄飞龙大摇大摆走到李少安面前。
“小宇,给他钱。”
李少安来得匆忙,身上没带一分钱,只好让钱小宇先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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