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秦若紫才知道管家所谓的送过来到底是什么,她可劲的捂着自己的嘴,才让尖叫声没能响彻整个庭院,否则所有的事情肯定会弄得满府皆知。
珠玉这丫鬟已经不成人形,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眼睛被深深的剜了出来,留下的紫褐色的疤痕,手脚筋俱断,软塌塌的像一滩烂泥。
看着这样的景象,秦若紫和身侧的珠帘尽是恐惧的不断后退,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解了心中的惊惧,即使害怕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秦若紫依旧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引来了其他的人,她的院子之内出现了这么一个遭遇虐待得惨绝人寰的女子,到时候就是佛祖的洗礼也洗不清她的嫌疑,毕竟有人受伤,总有一个持刀行刑者。
那么这样一来,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可是她的宅院之内,除了她以外,谁敢动用私刑?
“你去安排人把她送出府去。”秦若紫推了珠帘一把,自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远离面目不成形的珠玉,忽而又想起了管家的嘱咐,于是又多加了一句道:“找个人好好的照顾她,别让人死了。”
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她的事了,一个残废的人活的好不好,并不在秦若紫需要思考的范围之内,她只是想到了管家说她心地善良的那句话,所以才会多了一句嘱咐。
珠帘和珠玉是同一批进府的丫鬟,两人说不上有什么样的姐妹情深,可此刻看着珠玉如此悲惨的模样,珠帘难免也是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哀伤。
“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于秦若紫的吩咐并没有拒绝。反倒是低眉顺眼的应下了。
可现如今已经是晚上,就算要办事也要明天,于是秦若紫便让珠帘把珠玉送到外头,莫要停放在她的院子之内,看着就格外的晦气。
然而秦若紫却天真了,整个院子之内只许进不许出,看了几个婆子苦口婆心的劝慰道:“珠帘姑娘莫要为难老婆子我,二小姐的禁足令是老爷亲自下的,而珠玉背主却被二小姐救了的事情,明日就会传扬开。”
而珠玉这丫头死也会死在这个院子之内,否则秦筑将这背主的丫头送过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秦若紫从珠帘口中得知事实之后,吓得花容失色,看着被两个粗使丫鬟抬着的珠帘,一想到自己的院子之中会住进这么一个披头散发鬼模样的废人,秦若紫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发虚、恐惧。
可带她出门无理取闹的折腾了一番之后,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秦若紫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事实并没有任何用处,每当无人注意的时候,半死不活的珠玉就会被搬到秦若紫目所能及的地方,这就是一种无声的恐吓,秦若紫从一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痛苦之外,一天天转变成麻木不仁,气质阴沉。
一个花季少女,却宛如一个精神诡秘的蛇蝎老妪,眼神从始至终带着不符合年龄段的杀气腾腾,以及满腔的恨意。
得知父亲对秦若紫的安排,秦若白都觉得唏嘘不已,父亲的狠心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很有可能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曾想到是如此的狠绝。
不过秦若白却是由衷的拍手叫好,她可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秦若紫越是痛苦不已,秦若白的心情就越是平和。
坐在门口处的酥糖和芝麻难得清闲,与芝麻学习着怎么刺绣的酥糖,小大人一般的感叹了一句:“没有二小姐的日子,整个府邸中空气都清爽了许多,让人能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正在庭院中敲敲打打做木工的花生却是转头瞪了她一眼:“就你口齿伶俐,真以为没了二小姐的妨碍,你就能口无遮拦,胡咧咧的乱说。”
被人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这已经是酥糖许久不曾经历过的委屈,她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放下手里为难人的绣活,“我哪里说的不对了,有她在的时候,我们就得提心吊胆做人,现如今可不就是难得的自在么。”
那种被人虎视眈眈的感觉总算是挥散开了,连着院子的花草都觉得可爱了许多,走在府中的小道上,没了那些争端,一个个下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如此认为的可不只是她一人。
两个小丫鬟在吵架,秦若白就翘着伤口结痂的脚丫子,靠着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悠哉悠哉的听着她们拌口角,事实上她也有这样的轻松感,就是听着别人吵架的声音都觉得悦耳了许多。
“作为主子的左右手,谁都可以松懈,就我们不能松懈,走在外头我们代表的是小姐一方面的素质,即使是心情放松,你也不应该如此明说,快言快语所带来的是一时的畅快,以及无尽的麻烦。”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