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几上,大喇喇摆放着一套蓝色婴儿衣,顾诩一脸的难以置信,走过去一把抓起了那套小小的衣服,柔软的触感此刻却针扎一样刺着他的手,扎着他的心。
“生了,一定是小娜生了!”胸口闷躁的过分,一口气艰涩地提上来又放不下去,万吨石头压在心尖上似的,顾诩算是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原本就是八个月大的身孕,这样一折腾,不早产才奇怪呢,那么,那么他们现在,还好吗?
咬着牙,将质感柔软的婴儿衣衫紧紧攥在手心里,他此刻尝到的痛苦,也必要让薛旗百倍万倍的偿还。
……
孩子一直在哭。
薛旗看着怀里哭的小脸通红的孩子,皱了皱眉。
后座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严娜和鹿羽希,都清楚地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孩子看起来状况并不好,早产两个月,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出来,一点产后的正常理疗都没有。
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车也紧随着停了下来,医生呼哧哧的从后面追上来,从薛旗手里接过孩子,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番。眉间一紧。
先看了一眼后座眼神凄厉的严娜,缓慢地摇了摇头。
心陡然落了下来。
薛旗没有回头,看着孩子,“没有办法了吗?”
“除非现在就送去医院,可是,即便是去医院,生还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了。”
车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医生的话。
薛旗皱着眉头接过孩子,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感受到后座猛烈的撞击,他不耐烦地回过头,果然是严娜,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往前冲着,被紧紧贴着胶纸的嘴巴发出低低的哼声,眼里瞒是哀求的眼神,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
旁边的鹿羽希同样一副痛不可遏的神情,担忧地看着严娜。
要不要去医院呢?
薛旗的脑子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四辆车,整整四辆车,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薛旗的决定,这里是郊区的高速公路,就算要去医院,也要配一辆车和至少一个人送孩子和严娜去医院,然而这时候,薛旗都已经猜的出来,厉斯赫的人应该已经找到了陈佳川的公寓楼,说不定也猜出了他规划的路线。
现在,少一辆车,少一个人都是极不划算的买卖。
“继续开。”他隐忍着,半晌,才冷冷地咬出了三个字。
司机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重新发动了汽车,照着原定的路线不偏不倚地开着。
也不管后座的撞击声是不是越来越大,他连头都没有回过。
严娜凄然地看着薛旗,将一颗药丸送进了孩子的嘴里,她徒然地撞击着薛旗的椅背,耳边本来还有的孩子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了,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啊!
她抱都没有抱过一次,亲也没有亲过,甚至没有感受过他的体温。
也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他是比较像她还是像他的爸爸,就这样,就这样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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