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忍住了,鹿羽希把手机调了静音,迈进了B超室,耳边有隐隐的机器轰鸣的温和声音,女医师戴着白口罩一丝不苟地安排着各项检查。
实地的检查比起她预想中的还要多一些,全身检查的那台仪器,鹿羽希脱了大棉服,躺在冰冷坚硬的机器上,由着自动装置将自己送进了黑黢黢的检查通道。
四面八方都是黑暗的,她只听得到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女医师还在外面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
到后来却麻木了起来,抽血也好其他也罢,鹿羽希一步一步按着医生的指示做着,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做到最后都有几分麻木了,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所有的检查做完了,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鹿羽希才走出检查室,整个人就瘫软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头后靠在墙上,无力地看着头顶一闪一闪的白炽灯。
心里突然五味杂陈,有些委屈的酸涩一发不可收拾全涌了上来,鹿羽希冲动地拿出手机,脑子里有一刻是不管不顾的,想要直接打电话给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压抑了这么就这么久的心事,想要他安慰。
可是手机才拿出来,一通未接来电赫然亮在主页上——薛旗。
好像被蛇油腻冰凉的舌头舔过似的,鹿羽希觉得浑身一震,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生凉,一直以来太过平静的生活让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嗡——”手机突然不停的震动起来,薛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有一瞬间想要把手机从窗口丢出去的冲动。周围消毒水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镇定了一会儿,才划开了接听键。
那边是寂静的可怖,鹿羽希这边本就安静,耳边微弱的电流滋滋的声音,再无其他。
“薛旗,你没事的话,我就……”鹿羽希语气坚毅起来。
“不要,你走开,你走开!”
电话那头原本的寂静被尖利的女声打破了,
这个声音是,——娜娜!
瞬间如坠冰窖的寒冷袭来,鹿羽希握着手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张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那头的动静。
可是,再也没有了,只是这样短暂的哭声,电话就被倏地挂断了,下一秒,一条新的短信进入了鹿羽希的空间。
潘多拉的魔盒。
心脏好像要跳出来的迅疾,她却没有立即点开那条短信,心里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说不定呢,说不定只是薛旗在诈她呢?说不定娜娜这时候还坐在病房里摸着肚子笑呢?
“小姐?”她太过急切步伐和表情,在还没有靠近病房的时候就已经被保镖拦了下来,她心里又是一松,是啊,还有顾家这么多人力的保护,不会的,娜娜一定还在里面的。
“我要见少夫人。”她气喘吁吁的,大衣都敞开着,围巾散落,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甚至感觉到有汗在额头上肆意乱窜。
“你是?”那个保镖似乎不认识她。
“快去!”鹿羽希本就心急如焚,哪里还容他在这里磨磨蹭蹭,一个箭步冲过去,趁保镖聚拢过来还来不及拉扯开她的时候,她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空空荡荡……
窗户张开了一个口子,像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样,外面的风吹起白色的窗帘,上下翻飞像白鸽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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