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工厂出来的当天,因为雷暴雨的天气,准备去洛杉矶的飞机也全部停止了运行,厉斯赫无可奈何地被滞留在了A市,就好像连老天爷都在阻挠二人见面似的。
也不知道是怎的,厉斯赫明明也没有淋到雨,却在当天夜里高烧迭起,直到早晨张妈来别墅时才发现昏睡不醒的总裁,救护车呼啸着开进别墅群又呼啸着开出去。
厉斯赫的这一烧不简单,因为拖延的久,加之久不痊愈的旧伤,接连引发了肺炎和心肌炎,傅颖月一行人轰轰烈烈赶到医院时,厉斯赫已经做完了检查,阖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苏芒也早就得了消息赶来了医院,这时候正坐在病房里照顾着。
傅颖月急的眼睛都红了,又担心吵到了厉斯赫,拉着苏芒的手就出了病房。
“芒芒,你说你说这可怎么是好?”苏芒能感受到握着她手的傅颖月用了多大的力气,眼里的急切也是确凿难耐的。
“傅姨您先别着急,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息……”苏芒忙不迭地向她转述医院的结果。
“这次是没出什么大事,可他总是一个人,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性子又别扭,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慌!”傅颖月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沙发上,往后靠了靠,眼里一抹沉痛。
她在傅家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教导她,个体不属于她自己,她从来都应该是家族的附属品,为了家族的荣辱而共进退,厉昌海是她今生唯一的例外,这个例外难道时至今日还要落到儿子身上?
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固执这么执迷不悟!
苏芒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如今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厉家,都举足轻重的夫人,此刻在狭窄的医院走道里露出了脆弱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惦念儿子的母亲而已。
事实上,她也的确就是啊。
苏芒突然有几分怜惜起眼前的女人起来,往日里总听家里的大家长提起傅颖月,言谈之间的称赞和推崇自是不在话下,A市的名流圈里的小姐夫人,哪个不是效仿傅颖月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就她那样的身份和地位?
除去这些,其实更惹得一众夫人羡慕的该是厉昌海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了,商界也好,书香世家也好,但凡富贵人家,出一两个专情的男人已是不易,像是他这样专情如此之久的却实属不多了。
对一个女人来讲,她已经拥有了绝大多数想得而得不到的。
可是这时候,苏芒看着她因为疲累而阖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岁月几乎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仍然能从这个并不神采的侧脸中看出当年傅颖月艳冠A市的影子。
“傅姨,您累了,要不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苏芒担心她在这里睡着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停顿了两秒,傅颖月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芒芒,你再去努力一下吧,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就没有法子了,鹿羽希也好,别的谁也罢,我都管不了了,厉家的男人,素来情种,我大概是忘了这点了。”自嘲似的轻笑,傅颖月摇了摇脑袋,站起来,通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里面安静入睡的厉斯赫,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开了,身后又是一批浩浩荡荡的仆从。
苏芒呆呆地看着这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脑海里无限次循环着傅颖月临走前的话,终究是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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