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下着蒙蒙细雨,一层细沙笼罩着孤来峰。曲果果很早就醒了,她将长老们的包裹都搬到大堂里,还在仓库里拿了几把伞,便心满意足地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们。在听到一声大笑之后,她自己痴痴地笑了起来。
唐怼怼早就醒了,他静静站在二楼,他想知道曲果果到底做了什么。待大堂里热闹了起来,他才下楼。掀开帘子,看见五个光秃秃的脑袋立在大堂中央,几位长老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他们的胡子也不能幸免,本来密集顺滑的胡子变得稀稀疏疏。
若是看了头发,只能想到长老们不愿顶着绿发出门,见了胡子便知是曲果果杰作。唐怼怼一时竟不知是哭是笑,但他还是长老面子,没有笑出声。
长老们心里有愧,自然是不会责怪曲果果,毕竟当年曲果果差点淹死,还差点被侍女吓死。他们如今有苦说不出,只能哭丧着脸。又看到他们收拾的包裹被整整齐齐摆在地上,曲果果这丫头是要逼他们下山了。
玄一无奈道:“果果,你这气算是消了吧。我们啊自认理亏,修整一下胡子,我们便一同下山吧。”他们对着镜子将全部剃了,一时竟然将觉得不习惯,头上下巴都光秃秃,无所依靠,在脑袋和下巴上摸来摸去,露出痛惜的表情。
曲果果见他们都整理好了,笑嘻嘻道:“各位,对不住了,只是到了夏日,蓄发挺热的,哈哈哈。”唐怼怼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憋着笑,他脑海里有一副画面,曲果果光着脑袋,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真是可爱。
一行人背着包裹,撑着伞,往山下走。几位长老还是舍不得孤来峰,这是他们一手建起来的家园,若是回了裕华山庄,怕是只能偶尔上来看看,可是他们更想念故人啊。
裕华山庄门口,守卫看见远处有几个身影渐行渐近,他很快在人群里看到了容貌出众的唐怼怼,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和几个僧侣。
他十分激动地跑上前去,行礼道:“少主,唐小姐你们回了。”另一个守卫也跟着他过来了,行过礼后,他扫了一眼几人,发现这些僧侣十分眼熟,似乎在很遥远的记忆里他见过他们。两个守卫帮他们拿了行李,拥着他们往山庄内走去。
东方媚最近养了只鹦鹉,她正在院子的长廊上逗着鹦鹉,前院的丫鬟来报:“谷主,少主他们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奇怪的僧侣。”红唇微微动了一下,沉闷的一声“嗯”从喉咙里挤压了出来,见她并无喜悦之意,小丫鬟匆匆告退了,唯恐惹祸上身。
东方媚轻哼了一声,她哪儿有这么凶、这么不通情理?她放下手中的鸟食,回了屋子,侍琴忙端了水来,帮她擦拭面部,她的脸白得如同玉脂,她一边享受着一边说道:“不知他们带回了什么奇怪的人,我且去看看。”
她在脸上薄薄涂了一层粉,抹了些胭脂,便和侍琴出了门。刚出门便看见,几人拥拥簇簇地朝这边走来,几个光头大和尚围着两个精巧的少年。
曲果果远远便看见东方媚了,她开心地跑过去,抱住她道:“姨姨,你今日也像个仙人,我远远便瞧见你了。”东方媚笑着挣开她,嗔道:“你是哪里里的泼猴儿?如今越发拘不住了,留下一封信便走了,没良心。”
两人谈笑之间,其他几人都走了过来。唐怼怼脸上挂着一丝清淡的笑道:“给姨娘请安,姨娘近来安好?”东方媚眼神一变,拉长语调道:“好——,我好得很。”唐怼怼知道她心里不爽,只得安静站在一旁。
曲果果指着几位长老,娇俏道:“姨姨,我帮你把几位长老请回来了。”东方媚这才意识到,这几个怪异的和尚竟是长老们,她笑得前俯后仰,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这定然是曲果果他们做的,老家伙们在她继位谷主之前,就是已续了长须,断不会轻易剃掉的。
几位长老脸上全是羞涩,他们齐声道:“谷主,属下回来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哈哈哈哈。”东方媚笑着笑着,被侍琴撞了一下,才收敛起神情来,她立即正经起来:“辛苦几位长老了,当年你们出走也有我的不对,如今回来了便好,大殿一直都有人打扫的,你们便还是住原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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