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滢自己免不了吸进去一点点药滴,觉得舌头和嘴唇都被那药给苦得失去了味觉。
她放下药碗,回头去看冯嘉靖,不由更加着急。
只见冯嘉靖的脸比先前肿得还要厉害,她的药怎么不管用了?!自己刚才明明是用麦秸管喂的药啊?!
又没有碰着他!
孟芸秋也发现了,跟着着急起来:”咦?这药怎么不管用了?”
两人说着话,王欣兰领着那太医进来了,见药已经喝完了,道:“温太医,您给诊诊脉吧。”
温太医正要伸手按住冯嘉靖的手腕,上官滢滢大喝一声:“慢着!”
温太医吓得一抖,缩回手,“怎么了?”
上官滢滢四下看了看,问孟芸秋:“孟二夫人,您这里有没有丝线?不如拿根丝线过来,绑在冯大人手腕上,让太医悬丝诊脉吧。”
“这是怎么回事?!”那温太医忍不住斥责上官滢滢,“如今哪还有悬丝诊脉这回事?你以为你是夏家的神医吗?!”
温太医,您可真就说对了!本小姐就是货真价实的夏家后人!
“夏家人会,您怎么不会?”上官滢滢不想温太医再碰冯嘉靖,免得他的病情更加严重。
“悬丝诊脉早就失传了。如果你能找得出一个夏家人,我就会悬丝诊脉!”温太医恨恨瞪了上官滢滢一眼,回身就抓住了冯嘉靖的手腕,给他诊脉。
上官滢滢还想扑过去推开那太医,却被孟芸秋一下子扣住手腕的脉搏,阻止她道:“上官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给三弟治病要紧!”
上官滢滢恨不得说出真相,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实在太丢冯嘉靖的面子,就说不出口,可是不说,如果冯嘉靖病情更加严重怎么办?
一颗心千回百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急成了猪肝色。
王欣兰和孟芸秋对视一眼,觉得这未来的三弟妹对三弟真是上心,两人悄悄抿唇笑了。
而那边温太医已经拿出金针,飞快地在冯嘉靖头顶和脖颈间插上明晃晃的金针,扎得他跟刺猬一样。
上官滢滢不敢再看,别过头,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还有南栅轩院门前那棵高大的槐花树,眼里渐渐蕴满了泪水。
如果冯嘉靖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就赔给他,再也不嫁人,为他守一辈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温太医的声音响起来:“好了,已经消肿了,再给他煎两碗刚才那药,还有这金创药,记得敷在他背上的鞭伤上面,那鞭伤抽得有些重,要好好照应,别碰水,等伤口结了痂就好了。”
上官滢滢愕然回头,见冯嘉靖的脸上果然消了肿!
虽然还是有红疹,但是没有像刚才那样肿得都快看不清人样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温太医碰了冯嘉靖,他的病情没有加重?!
上官滢滢怔怔地看着已经浮肿全消的冯嘉靖,脑子里一片迷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欣兰和孟芸秋看见上官滢滢的怔忡神情,猛地想起当初冯嘉靖的前未婚妻李倪珍,她就是见了冯嘉靖出红疹的样儿,被吓跑的!
不会这个未婚妻,又这样被吓跑了吧?!
王欣兰和孟芸秋不约而同揉了揉太阳穴。
“滢滢啊,累了吧?来,去大嫂屋里坐坐,大嫂给你喝甜汤,你喜欢什么口味?”
王欣兰眼珠转了转,走过来要将上官滢滢拉走,免得冯嘉靖这一脸红疹的样子吓得这位姑娘又打退堂鼓。
王欣兰会意,也跟着道:“滢滢啊,二嫂那里有些刚从南疆来的裘衣料子,虽然你家不缺这些,但是这些料子据说是南疆雪山的雪蚕吐丝织就的,坚韧雪白,做成中衣最好了,还能作养肌肤。”
上官滢滢被冯嘉靖两位大嫂一左一右拉着,忙道:“二位不必客气,我还是在这里陪着冯大人吧,等他醒了我才放心的。”
“哦?”王欣兰眼神闪烁,仔细打量上官滢滢,像是在判断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言不由衷。
“喝点紫薯银耳莲子羹吧,可好喝了,再说了,也不耽误功夫,你看三弟脸上好多了,都消肿了。”
上官滢滢心里一动,含笑道:“我不饿。”说着,她伸手指指在床上侧躺的冯嘉靖,道:“冯大嫂,有薄被吗?给冯大人盖上吧。”
王欣兰忙点头,快步去屋子另一边的箱笼里拿了一床袷纱被,抱着过来,亲手给冯嘉靖盖上。
上官滢滢定定地在旁边看着,不放过王欣兰的任何一个动作。
她清清楚楚看见王欣兰将袷纱被盖在冯嘉靖身上,然后还帮他掖了掖被角,最后拿巾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整个过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冯嘉靖身上的衣衫。
如果按照冯嘉靖以前跟她说的话,他应该会起红疹,而且是很严重的红疹,就跟刚才他因为护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所以才发了这么严重的病一样。
上官滢滢决定要仔细观察一番。
她笑着对王欣兰和孟芸秋道:“冯大嫂、冯二嫂,我能不能在这里守一会儿,等冯大人醒了我就离开,但是这会子我真的很担心……”
“真的很担心?”王欣兰忍不住脸现喜色,跟孟芸秋交换了一个眼神。
太好了,这姑娘一点都不怕!
“是啊,真的很担心。”上官滢滢郑重点头,“虽然刚才温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冯大人不醒过来,我还是很不放心。”
“那好,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使人给你送甜汤过来。”王欣兰放了心,知道上官滢滢没有被冯嘉靖的红疹吓到,当然是求之不得。
“丫鬟们在外面,有事你随便吩咐。”
孟芸秋也笑道:“那料子也就你配穿,我回头使人给你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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