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阴阳先生都说没有丢,那应该是没有丢了。
上官滢滢抿了抿唇,暗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粒携子凌空飞来,打在最后面左面抬灵人的膝盖上。
那人“哎呦”一声叫,手一松,整个棺材就斜斜倒着落在地上。
棺材里面的东西这时才咕咚咕咚滚动起来。
头顶那处的莲花冠滚了下来,连那层金丝镶红宝绣地藏经的锦被都被掀了起来!
上官滢滢近前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那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娘亲下葬十年。纵然身体上的肉没有了,骨架应该还有吧?就算骨架也化了。下葬时候穿的衣裳应该也有吧?
因为这金丝镶红宝绣地藏经的锦被都还在,不可单只衣裳化没了!
但是这被子里面干干净净地,不仅没有骨架,就连衣裳都没有。
上官滢滢面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的双手颤抖着,哆哆嗦嗦要往棺材里面伸进去。
张大太太忙拉住她,道:“让阴阳先生看吧,你不要伸进去。”
那阴阳先生走过来,用红布裹字,仔仔细细在棺材里面翻看另一遍。也惊讶地道:“不对啊,里面的人应该被人移走了!”
“真的?”上官滢滢用手握棕口,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被谁移走了?”
谁盗墓会专门盗尸骨?!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那阴阳先生曳,“对不起了,我不是捕快,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暗示,有人盗墓,盗走了朱婉清的尸骨!
上官滢滢立刻回头看向冯嘉靖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悲痛莫名。
她扑通一声跪在冯嘉靖面前,泣不成声地道:“请钦差大人为民女做主!查出这个杀千刀的盗墓贼!”
冯嘉靖伸了伸手,但马上又缩了回去,道:“你快起来,这件事,本官一定着全苏州城知府限期查处此案!”
上官家三房的两个嫡子嫡女为他们的娘亲朱婉清移灵,却发现陵墓被盗,尸骨无存的事,一下子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在苏州城传开了。
不仅知府大人重金悬赏,上官家三房的大小姐更是悬赏白银万两,只要能提供一点点线索,最少能得白银十两!
这个消息更让苏州城的人疯狂了。
很多人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上官三房朱夫人的尸骨!
而在离上官家祖坟不远的些庄里,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跪在李培盛面前哭道:“五爷,求您,告诉我们大小姐她娘的尸骨被藏在这里的消息吧!”
李培盛苦笑,道:“难道我不想说吗?但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晕迷不醒,这个样子,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他的思绪回到十年前那个混乱的晚上。
那时候,家里人以为他那些年一直在西域游荡,其实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南,他听说朱婉清难产而死,多年来胸中郁结终于爆发出来。
他喜欢这个朱家的姑娘,喜欢了很多年,她却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这样深地爱过她。
他还没来得及提亲,她就被他爹嫁到江南,嫁给一个小商家。
他痛苦得不能自已,但是却还能守最后一丝底线,没有去打搅她嫁人后平静的日子。
直到他发现她过得并不好,生了两个孩子,却在二十岁的韶华之龄香消玉殒。
他在上官家的门口徘徊了好几天,一直等到她落葬的那一天。
等上官家的人一走,他就不管不顾地开始挖坟。
如果活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他本来是打算和她死在一起,可是在他撬开她的棺材盖,握住她的手腕,要将她背起来的时候,发现她手指甲紫红,手腕上有淤痕。
他瞬间暴怒,朱婉清可能是被毒杀的,并不一定是难产而死!
他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不管她是不是一具白骨。
他把她从棺材里背出来,又将里面的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只是后来听见外面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他怕被人看见,来不及钉棺材盖子,只是对准了阖上,然后将土掩了回去。
他没有把朱婉清带得很远,而是放在祖坟不远处的一个些庄里。
朱婉清不知道中了一种什么毒,李培盛只是略通医理,也不能很快查清楚。他把她的尸身放在冰床上。
后来朱婉清那些从京城带来的丫鬟婆子陆续被上官建成和张氏遣了出去,李培盛便悄悄找了朱婉清的乳娘过来,对她告知一切,让她在这里帮忙掩护朱婉清的尸身。
当那乳娘知道上官建成根本就是陷害朱婉清,连小姐的死因也不查清就埋了,她哭得差点晕了过去!
她知道小姐的尸身被藏在这里的事不能被姑爷知道,因为姑爷是要小姐的命,他更加不会理会小姐的名声!如果被知道了,只会被他再害死一次。
而李培盛又不许她向京城朱家求救。
她也感激李培盛救了她家小姐,便安心在这里茁,一心一意呵护冰床里的朱婉清尸身,等李培盛查清真相,这一等就是十年。
如果李培盛还是一直查不清真相,她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但是现在不一样。
“李五爷,您的恩情,我会向大小姐说得清清楚楚。再则我们夫人虽然已逝但尸身还在,不管怎样,您让我们夫人跟她儿子女儿见一面好不好?”乳娘苦苦哀求。
李培盛这一次匆忙赶回来,本来是打算往那棺材里面再塞一架尸骨,免得被人发现棺材里面的异状,横生枝节。
不料有人好像先走一步,将那坟墓严严实实围了起来,他根本就做不了手脚。
李培盛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却容颜依旧的朱婉清,终于下了决心,点头道:“好,你可以去找你们家大小姐,不过,你不必说是我藏了朱夫人,就说是一个江湖中人冰冻的,说他想查清真相才……。”说着,转身离开了些庄。
第二天,朱婉清的乳娘径直来到苏州城的上官家大宅前,求见上官滢滢。
“大小姐,外面有个老妇人,是张大夫人领来的,说她是夫人的乳娘,要求见大小姐。”上官滢滢的丫鬟彩桑纳闷地进来回报,又撇了撇嘴,道:“最近上门来说什么的都有,如今连冒充夫人的乳娘的人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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