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我们要借厨房一用。”那婆子笑着说道。
大厨房的伙计忙道:“这边请,这小厨房好久没有人用了,您等会儿,我去给您抱些柴火进来。”
那婆子探头往小厨房里看了看,道:“那墙角好像有一捆柴火,我看尽够了,您给我盏灯!我自己去生火。”
那伙计应了,端了一盏油灯过来。
另一个婆子也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是早已洗净的碗筷,又问那伙计:“这位小哥,能不能卖两只鸡给我们?”
“鸡啊?行,没问题。这边有,这里的可都是野生放养的,八十文一只,您进来自己挑!”
那婆子给小学貂挑了鸡,自去一旁的水缸旁边杀鸡拔毛清洗。
小厨房亮起久违的灯火,不再阴暗清冷了。
拿着刀将熟肉切成薄片,放到碟子里装盘,再去切蒜瓣,做好蒜蓉。
青菜洗净了,切好放在一旁,然后这婆子去抱柴火,准备生火烧锅。
一捆柴火抱开,那婆子弯下腰把柴火往灶坑里塞,才刚伸进去,她猛地一下捂住嘴,差一点惊叫出声!
只见灶坑里面,两个一老一少母女样的人缩在里面,正睁大眼睛,用求肯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一见被发现了,忙从里面爬出来,不断磕头求饶。
她们脸上衣服上都是碳灰,身上的衣衫看得出来料子不错,但是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又脏又油,都打了结。
那婆子忙拿来布巾给她们擦,那女人不算很老,但是头发都花白了,而那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倒是生得极为秀气清雅,看着文质彬彬。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小姐落难的样子。
那婆子心里咯噔一声,对他们先“嘘”一下,然后回身对另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道:“风大,生不起火,林大姐你去把门关上吧。”
林婆子马上起身关了小厨房的门。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躲在这里?”问话的婆子姓张,做得一手好菜,是经常跟着上官滢滢出门的灶上的婆子。
林婆子跟着走了过来,瞪着那两人道:“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别打歪主意,只要我们一叫,你们就完了!“
那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先给张婆子和林婆子磕了头,才说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和乳娘是从北面户州来京城投亲的。路上走错了路,绕到京城南面来了,结果住到这个客栈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这些人看见了,将我们两人迷倒,抢了我们所有的东西!”
“什么?!谁抢的你们?!”
“这是家黑店!我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家,还是赶快走吧!这里住不得!”那姑娘抬起头,心有余悸说道,全身瑟瑟发抖,“我是生了重病,乳娘跟他们说我得的是疫症,才逃过一劫。不然他们早就把我卖到那种下三滥的烟花之地去了!”
“疫症?!”李婆子和林婆子吓了一大跳,忙嗖地一声躲开,缩到门边问道:“你真的有疫症?!”
那姑娘苦笑道:“当然没有,是乳娘为了救我,故意骗那些人的。”
李婆子和林婆子瞪着眼睛,握着拳头,战战兢兢又走了过来,看着这两个女的道:“那他们不找你们麻烦了,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
那老妇摸了一把脸,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们跑了,已经派人出客栈往南面追去了,并不知道我们还躲在这里……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我们一命吧!”说着,她们俩一起给李婆子和林婆子又磕了几个响头。
李婆子朝他们努努嘴,道:“你们先去柴禾堆后面躲起来,我和林大姐出去商议商议……”说着,拽拽林婆子的衣襟,往门那边走去。
那俩人对视一眼,只好又躲回到柴禾堆后面。
李婆子和林婆子在门口合计了一番,也拿不定主意,最后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问问大小姐吧。”
林婆子应了,在这里看着火做菜,李婆子去上官滢滢房里回报。
“……黑店?她们俩被抢了东西?”上官滢滢皱了皱眉头,“她们可信吗?”
“挺可怜的两个人。”李婆子叹息道,“听口音确实是北面户州那边的人,奴婢家里以前有亲戚住在户州,认识那边的人。”
上官滢滢点点头,“我去看看。”说着,起身对上官景辰道:“小辰,跟姐姐出去走走?”她不放心把上官景辰一个人放在屋里。
上官景辰欢欢喜喜应了,抱着小雪貂跟上官滢滢出了门。
他们跟着李婆子往小厨房行去。
路上遇到客栈的伙计,也只当他们是去小厨房看饭菜的,并没有想到别处去。
上官滢滢带着上官景辰来到小厨房里坐下,对李婆子道:“把门关上。”
李婆子忙将门带上。
林婆子将刚刚做好的青菜和白切肉摆上来,浇了香油和蒜蓉,再加一点点辣红油,味道十分诱人。
那俩人从柴火堆后面出来,看见桌上的菜,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林婆子对上官滢滢笑道:“大小姐,粥还没好,您要不要先吃点儿菜垫一垫?奴婢这里有客栈卖的菊花饼,买了几个,奴婢已经吃过了,没有问题的。”
上官滢滢摇摇头,看向那蓬头垢面的俩人道:“请这两位吃吧。”
那俩人俩喜出望外,忙向上官滢滢磕头行礼,然后就扑到桌边,不顾一切狼吞虎咽起来,似乎真的是饿了好久了。
林婆子、李婆子和上官滢滢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这妇人小姐俩人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眨眼就把桌上的菜和林婆子买来的菊花饼一扫而光,吃饱了饭菜,林婆子又给他们倒了两碗客栈提供的大碗茶。
两人俨俨地喝了茶,脸上才有了点血色。
上官滢滢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寒暄道:“两位贵姓?是从北面户州的?来京城投亲吗?”
那俩人忙对上官滢滢行了礼,谢过她的一饭之恩。
那乳娘道:“免贵姓姚,这我们小姐奇瑾。我们姚家在户州也是大户人家,可惜今年户州一场大水,死伤无数。我们姚府一大家子人只有我们幸存,夫人临终前把小姐托付给老奴,我可怜的小姐……”说着,她们俩人抱头痛哭。
只是担心被外面的人听见,两人的哭声十分压抑。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