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意,树亦声。重整音书见不成,孤灯长夜情。
人且行,梦亦行。更歇天涯那一程,愁云往日生。
笑迎逢,喜迎逢。莫等明春人不同,聚期还又空。
梦迎逢,醒亦逢。共举欢情恰意浓,痴边万事空。
泪几浓,怨亦浓,别恨长亭无绪融,痛君今不同。
望着他在训练台上,独自一人饮酒,轻蔑的笑意带着诸多的无奈之意。在她眼中,他并不是消愁之人,如今却……
‘那份情?’
叶漪兰所说的这句话,既明白又不明白。
倒是见他如今这副模样,心中隐隐暗自悸动了一番。
原以为自己极为轻巧的步伐,亦不会被听见,反而他都不曾回眸便知晓自己已走到他身后。
叶荀彧拿过一旁的酒壶递于身后的她,空洞般的双眸凝视着远处的一切:“想要喝酒吗?”
“没想到叶大人,亦会借酒消愁。”
丝毫未曾犹豫直接接过他手中的酒壶,豪爽的饮了一口,与他同坐于地。
望着今晚的夜色,还是头一次觉得周围如此的静谧,只有他们二人在此处喝酒。
一手后仰着身子一撑于地面,一手晃着手中的酒壶,看着那张消愁的侧脸,带有一丝丝的醉意,问之:“你有心事?”
心事?
听闻,无奈的长叹道:“没有心事,就不能喝酒了吗?”
“我以为你是因过几日的成亲一事才……”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岂会为此事烦忧。
她那番话虽说的声音极小,可逃不过他的耳朵。她竟然会如此在意,自己可是为成亲一事忧心。可这些事,都是无关紧要的罢了,又岂会如此在意。
“今日送于公主的嫁衣,可还喜欢?”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他竟然会娶北漠的公主。
这几日,他一直在操办这场婚礼,而他能做的便是给她一生中最完美的婚礼。
毕竟这场婚姻,他们二人都不愿。
这些日子,就连皇上亦是与自己筹谋一切,亦时刻洞察北漠热一举一动。生怕,再次遇到如那日的场景。
寒莘见他饮了一口酒,亦是与他同饮,酒的醇香之意滑过喉间,虽有一丝的刺痛,但极为强烈。嘴角的笑意,扬起如初绽放的花苞,脸家两端的红润,亦成了点缀:“当然喜欢,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
迫不及待?
任何女人看到嫁衣,自然欣喜。何况这件嫁衣,他是准备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所穿,如今……
脑海中一一浮现的画面,酒壶中的酒一口一口的饮下,只想要忘却那一幕,该放下便该彻底放下。
可偏偏,他将这场婚礼当真了一般,对寒莘倒是多了亏欠。
正当又一次饮时,寒莘便伸手制止着,见他如此想要把自己灌醉,或许酒中定能吐真言。藏于心中的话,此刻便可开口问之:“我问你,打心眼儿里,你可曾想要娶我?”
“没有。”
这番一问,明知是没有任何结果,可偏偏就想从他口中得知。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为何有失落的错感。
叶家是书香门第,而她虽为公主,亦无像叶漪兰这般才华横溢放女子,确实以自己的性子,岂会有人会喜欢。
嘴角的笑意,却一直在掩饰着内心中那般苦涩。
叶荀彧凝望着她,见她眼中的笑毫无任何污秽,洁净的宛如川的雪,洁白如初。
方才那番话,确实是他最真实的话。自那日皇上问起此事时,他诸多的都是在回避,只是不想让他们二人有任何的负担。
此刻他能做的,便是将北漠公主娶进府,日后是去是留,他亦不会多管分毫。
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顺着她的发丝缓缓而下,眼中醉意的模样,带着一丝的情温:“这句话,我从未如此坦诚,只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人,自当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
没错,他们是同一人,自当坦诚相待。可在自己的眼中,他依然是慕容灏宸的人,难保这是在套话罢了。
她所准备的计划,岂能因他们之间一丝的信任,而放松了警惕。
见他如此便不禁咬着唇瓣,背对着身子,不知是因酒的缘故还是他的缘故,脸颊两处的红润渐渐地蔓延开,带着几分羞涩之语,缓缓开口道:“若不是联姻,本公主又岂会嫁与你。”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出嫁,还是嫁入了宣都之人。何况两国之间存有如此多的间隙,若想回去探望亦是不可能。
叶荀彧望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方才他自己可是在做什么。
立即将手收回,暗自一笑掩盖方才凌乱的心悸。眼眸那一丝目光,变得极度深沉,泠然道:“公主向来性子刚烈,对于这门婚事,定是极其不愿。若是有一天,公主想要离开,我便会休书一封。”
休书?
寒莘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子,手中的酒壶亦缓缓地掉落于地面,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他,不屑地质问道:“叶荀彧,你把我寒莘当成什么?”
紧蹙着眉宇,一丝凝虑的目光看着她,此刻的她的心境到底是什么?
醉意的身子令他有些摇晃,嘴角轻蔑的笑意微微扬起,一口饮尽手中的酒壶,流落而出的酒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裳,亦将手中的酒壶扔于地面,身子渐渐的靠近她:“我并无任何意思。这场婚姻,不过是做戏罢了,又何必计较如此多。”
做戏?
晕乎的脑袋,早已被酒完全迷失了所有,想让自己顺然清醒,可酒劲倒是足了些。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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