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静谧幽远。
树影婆娑,暗烛燃芯。
景苑殿内,一人坐在院中,安然自若地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品味。
兰珊看着她那般模样,双手紧紧相拳而握。
原本她本不该前来,若不是细细想了一番,恐怕真叫人会怀疑。
无路可退的她,只能来到景苑殿与她相见。
起初嫣玉去找她前来时,一看到她的容颜着实着了。
她根本不相信,此处还能相见。
她不是发配军妓处,岂会在这里?
这一路,嫣玉始终未曾开口询问她,毕竟她们之间的身份还是不一样。
兰珊走到她身旁,欠微着身子道:“公主殿下,找奴婢前来所谓何事?”
斜眼见到她的身影,转着酒杯把玩着,一脸趣味地喊道:“寒苓毓。”
听闻,兰珊下意识的心极度的慌乱。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个是永远的痛,虽然她恨,恨自己没有任何的能耐去抵抗所谓的皇权,恨自己的出生,卑贱如泥。
她恐慌那里的一切,不敢面对。
当他们无情地将自己送入军妓开始,便只有恨。
她不想面对寒莘,不想任由她们随意嘲笑自己。她不能,再一次被他们践踏。
午夜梦回时,北漠的记忆时时刻刻地浮现在脑海中,忘也忘不去。
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淡然自若地笑着:“公主再说些什么?奴婢不明白。”
“我们之间不需要装了吧。”寒莘站起身来,真挚地唤道。“三姐。”
听闻,兰珊立即跪了下来,苦笑道:“公主,这话使不得。”
这一声三姐,她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
她一直以来的身份,何德何能让一个嫡公主,这样称呼一个奴婢。
寒莘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她知道因那一次下毒一事,她被诬陷。可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她所为。她亲口说过,她讨厌自己笑着面对她,让她一度认为在嘲讽自己。
可她,对她是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障碍。
对其余几个来说,她才是最真实的。
毕竟,她会说实话。
那些人,不过都是阳奉阴违罢了。
寒莘亲自将她扶起,苦涩地笑,那双天真的笑眼,也会变得暗淡:“我与你之间,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向她们那般待你?”
抬眸看着自己所谓的妹妹,心中一顿的酸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都经历过,也唯有她一人能懂:“可,你我终究不是一个母亲,不是?”
寒莘,是她们五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位,自然她对自己从未有过敌意。
对她,兰珊向来都只有嫉妒。
那是她,唯一一个是嫡长公主。
而自己,不过是浣洗奴婢所生的'公主'。从她一出生,注定是孽种。
随着流梭的时间,她是所有公主中相貌最出众的。她们因嫉妒,时常使唤自己,任由她们打骂。
而寒莘,她恨,是因为向来天真的她,让她拥有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每一次见到她笑,总觉得在嘲讽罢了。
她虽小,顽劣,对自己的好都是看在眼里,每一次挨打,都会托人送药前来,可这些她从未心领过。
她被诬陷下毒害寒莘,又有人做法师,说自己是天煞孤星。她居然笑了,原来她们都在想方设法地赶走她。
醒来后,她便在军妓处。
那一段黑暗的时光,她都是靠着信念所支撑下来。她被人抛弃,强暴,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所造成的。
就因她恨,才会有了想要去依靠别人,也有了自己所谓的野心。
一程山水,一程放纵。
遥遥无期,无谓无求。
“当年的事,让你蒙冤了,对不起。”
拿开她的手,不屑地寒起双眸,冷艳道:“公主,说对不起的不是你,而是她们。”
“我知道,你有恨。我也恨她们,常常我都喜欢捉弄她们,拿鬼吓唬她们时,才知道了真相。”
对那几位公主而言,一副对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她命人查过,她们背后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
那一次,扮鬼吓她们时,才得知是她们一起合伙下毒陷害寒苓毓,也知道她被她们几个偷偷安排在了军妓。
她们一直嫉妒她的容颜,自然得让那些军中的人尝一尝美味罢了。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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