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酒肆很多,谢梵烟倒是没有意料到,她脑海里的京城实际上已经很小很小,等真正在马车上转圈的时候,才发觉这个都城竟然这般大。
而每个街巷,不论穷富,都必然是有酒肆的。
第一天,谢梵烟毫无收获。
那老乞丐就像是一场梦,骤然消失了。
可是谢梵烟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无比真实的人,曾一眼将自己看透。
第二日,继续。
魏红玉相伴左右,不再疑问,也并不阻止。
到正午依然毫无踪迹,谢梵烟带着魏红玉回府休息,有些疲累。
却在王府门口,被一个衣衫破烂的乞儿拦住了去路,“这位夫人,行行好,给点钱吧。”
谢梵烟看这小乞儿嘻嘻哈哈的样子,本不欲理,可是忽然又想起谢缘木那三个孩子,有些感慨和想念,便从怀里掏出碎银,给了那乞儿,便要绕道走开。
那小乞儿拿着银子,往怀里一踹,又嬉皮笑脸道:“夫人果然慷慨大方,那这个信儿我就递了。”说完将手上的一个布帛塞给谢梵烟,便又嘻嘻哈哈的走了。
谢梵烟有些摸不清头脑,将布帛打开,只见上面不知用的什么,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缘分未至莫强求,缘分到时自相见。”
这是什么意思?
谢梵烟拿在手里,有些无措,几乎立刻想到的便是那个老乞丐。
他知道我在找他?
他怎么知道的?是看到我了么?为什么我没看到他?
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缘分未至,意思是现在自己不能见他,以后才能见吗。
再想去找刚才那个小乞儿,早就没了影子,命门口的侍卫在周围找上次的老乞丐。也一无所获。
最后,谢梵烟拿着布帛回府了,原本给了一天的钱,约定下午继续去寻找的,也再没去。
开始认认真真的准备进宫的事了。
陈菁菁这几天都来找谢梵烟,一本正经的叮嘱了她许多事情,最后有些忧愁的苦着脸。托着腮道:“我总觉得淑妃姐姐让你进宫没什么好事。她与嫂子向来关系不亲,怎么让嫂子陪着去生宝宝了?”
陈菁菁为人虽然直率了些,但到底不笨。看得很清楚。
不亲密的人,为何又会凑在一起呢。
只会有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吧。
临进宫,谢梵烟和陈瑾瑜又去了一趟思华居,长康王专门让谢梵烟留下。认真嘱咐了几句。
“淑妃这孩子,单纯的就是一根筋。阿玉你脑袋好使,有什么要多帮帮阿玉,估计她也是在宫里呆的烦了,才让你去陪她的。”
单纯的一根筋么?单纯的一根筋会想出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招数?
谢梵烟心内苦笑。不过面上还是和顺的点头。
长康王本来想着自己这个儿媳妇要聪明妥帖些,多帮衬帮衬淑妃,宫里诡谲。只怕多变,按自己侄女淑妃的那个心性只怕会被人算计了去都不知道。可是再一想同样怀孕的阿玉怎么看都没有以前难么聪明灵巧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淑妃变得一样让人操心。
想了半天,只能叹息一声:“哎,你们俩互相照顾吧,都是有身子的人,要注意些,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王府未来的小世子,而淑妃肚子里怀的是龙种,都是贵重的小孩子,愈是贵重,可能越会出什么差错,你们都是要做母亲的人,可要好生注意了。”
长康王搜心刮肚的措辞,就是想让谢梵烟意识到她要去的是个危险的地方,而要好好防着别人算计,才能平安产子。
可是说的太明白,又怕吓坏谢梵烟,只能努力让谢梵烟明白。
“都是要做母亲的人。”这一句话莫名让谢梵烟的心忽然柔软,一下子,似乎少了很多怨愤的情绪,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还有,关于和融长公主的事情……”看谢梵烟点头,长康王陈陵忽然又想起了一桩事,皱着眉头开口。
“嗯。长公主怎么了?”谢梵烟心一跳,又连忙镇定下去,问道。
“那日我也和你们说了,我这次出事,很可能是和融长公主下的手,她的手下在衣服的胸前绣有标识,虽然不知道我们王府是怎么得罪了和融,她未取我与陈浩的性命,大约不算是特别大的仇恨,但你也不可掉以轻心,宫里见着她,莫要往她身边去,这句话也要告诉淑妃。听到没?”
谢梵烟连忙答应,心底也在揣测这次长公主拿王爷开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说好的给自己的日子,难道要食言么?
长康王正在与谢梵烟说话,忽然进来一个丫鬟,道:“王爷,王妃来看您了。”
长康王身子一下子挺直,随即又恢复常态,对外面喊道:“你去问她来所为何事啊,若不是什么大事就说本王乏了,要睡觉。”
“是。”外面的丫鬟清脆的回了一声,然后没多久,又过来在外面喊话,“王妃就问了问王爷您的身子,说只是身份所迫,来探视一番,既然王爷不便相见,就回去了。然后王妃就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她两天没来,今日来就回去了?”长康王闻言一怔,然后直起身子问向外面那丫鬟。
“可不是,已经回去了,王妃她怎么会违拗王爷呢?”
“不违拗我,哼,好一个不违拗我,她违拗我的事情还少了么?”长康王忽然很生气,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王爷。”谢梵烟看长康王情绪忽然激动,不便多留,便打算起身告辞,“王爷,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好。你去吧,是该准备准备。”长康王看着谢梵烟,挥挥手,自己又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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